沉弦音结束旅程之后,又陷入了沉郁。她常常觉得自己无力承受任何一次躁郁期的转换了,又真的活到了现在。
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们都已经回家了。沉弦音也想回家。可是回家又做什么呢。
她躺在床上,听音乐,看文献,自慰。
旅行中的陌生地方与新奇见闻让她短暂休息,回归昏暗潮湿的学生生活,沉弦音又恐惧起来。她害怕一个人,所以早早入睡。她一个人,从早到晚都不开灯的,醒来看看手表,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睡了多久,而后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不是睡得很好。大多数情况下答案是否定的。
“有许多个夜晚,我要靠自慰才能入睡。我实在厌烦了,我挣扎,我失眠,我什么都做不了”沉弦音说。
他没出声。
“可是我并不能体会到任何自慰的快乐,我几乎没有任何快乐。阴蒂和阴唇的颤抖和躲避,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快感,不过至少它们让我疲惫,我可以入睡。”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腰际,缓缓移向她的小腹。
“起先当我茫然无知,只能靠群体来让自己不那么手足无措的时候,我把自己划分为‘性瘾’和‘性冷淡’里,同时。听起来有点荒唐,但是我确实这样做过,并取得了不孤独。”
林寓理的手掌像一只火焰,把她的小肚子变得温暖。
“所以那时候,我们第一次,约会我拒绝性的参与,”沉弦音缓缓说,声音渐弱,“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对你好奇。”
被抚摸好久,她已经不觉得痒,暗暗蹭着他的身体。
“这种好奇,首先是气质,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每个人的气质是不同的,就像每个个体周边环绕的一团气我对你感到好奇,我喜欢你身体周围的那团气也许有人喜欢你的长相,有人喜欢你的身体,有人喜欢你穿衣装扮,有人喜欢你发言时的神采奕奕,或者喜欢你在自己的领域很厉害但是平易近人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你,也有很多人诋毁你。我当时喜欢你的气质。我很自大,我觉得只有我发现了你的气质,其他人再怎样用言辞赞美你,或者诋毁你,都无法看到你的气质。他们只能看到你的表面、你呈现出来的东西,只有我能看到你的性格、你的童年、你的经历。”
沉弦音嗓音已经不那么清晰了,眼皮也好像要打架。
“其实我就是这样自大的人,很无聊,很自以为是或者可以说,我那时候喜欢的,只是臆想中的你,或者是幻想中的你。可是,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比我臆想的,更美妙“
沉弦音声音落下去,呼吸逐渐匀称。
林寓理环抱着她,抚摸她的头发,眼睛看向窗外。
海水沙沙作响,像怀中她的心跳。
第一次约定实践,林寓理多少有些忐忑,他没有完全的把握会让她满意。而和她见面后,也和他预想的结果大差不差——他们果然不顺利。
踏进咖啡厅,就收到了她的消息,她说她戴着白帽子在靠窗角落。
林寓理收起手机抬眼,便比较容易地找到了她的位置,她手托着脑袋,盯着窗外,手机扣在桌面上,看起来很从容。
她穿着简单的纺织的连衣裙,整个人颜色很淡,神情也淡。
林寓理有一瞬间懊恼,自己穿的卫衣卫裤在她面前似乎都有点厚重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恢复如常迈步走向她的位置。
她很敏感,在他要靠近时就察觉到了,起身向他打招呼:“你好,我是沉弦音。”
她认识他。林寓理一点点意外。
他微微笑,“你好,沉弦音,我是林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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