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咬牙切齿:“……”
“怎么,翅膀长硬了, 就不记得谁才是主了?”贺泓抬眼的瞬间,眼神似鹰隼般锋锐凛冽,悍然的气场令四周空气骤然一凝。
四目相对,alpha的信息素像要攫取神经般令人脑子刺刺的。
闻衡脊背爬起一股寒意,朝后挪了挪, 知道贺泓这回真的生气了。
以他对贺泓的了解,这人就是个八面玲珑的笑面虎,轻易不落脸色。
若冲谁真落了, 那谁恐怕日后没好日子过。正因为了解, 他手指害怕的下意识颤了颤,方才那嚣张气焰瞬间烟消云散, 脸色发白不敢说话, 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等候发落。
贺泓把真假少爷真相透露给谢纯, 完全是给他警告。
又或者说,在给他倒计时。
贺泓,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贺泓看他反应倏而一笑,像哄小孩般道。
“好啦好啦,你乖乖的办完事情,我保证你日后想要什么都可以。”
闻衡咬着薄唇,垂着眉睫抓着膝盖布料,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十七岁那年的真假少爷抱错,一开始就是他和贺泓设计好的。
他是保姆的儿子,天天看着闻就和闻桑花钱如流水,动辄百万,随随便便一个玩具便抵过他辛辛苦苦半辈子挣的,说不心动说不嫉妒是假的,甚至恨为什么没闻就会投胎!
闻就确实会在节日买礼物送他,在学校稍稍关照他,可在他看来那些都像施舍。
这种施舍,他看起来就像个叫花子,等待别人垂怜。
他讨厌施舍!
恰恰那时候在闻家宴会后遇到帮他捡东西的贺泓,贺泓完全是不怀好意接近他,说有办法让他一夜摆脱又尴尬又贫穷的状态,一夜飞上枝头当凤凰。
闻衡只犹豫了一下,没拒绝。
他太讨厌逼仄的小房间,伸不开腿的书桌,常年没阳光光顾窗户,菜园子附近的鸡叫声吵死了!
为此,他专门找过保姆母亲,完全不留余地说:“你别妨碍我!你已经妨碍我很久了,你就不能让我如愿以偿一次?”
那晚,她如遭雷劈,呆呆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她软到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默默流泪。
事情操纵起来很简单,但环环相扣。
贺泓刻意安排闻就摔伤进他名下的医院,随后闻桑、闻竞泽和程蔓菁验血,都出示了假的亲子鉴定报告,紧接着在闻竞泽追查时又扯出抱错事件,保姆主动坦诚,让闻衡浮出水面,又再次准备两人假的亲子鉴定报告抵到闻竞泽手中。
整件事情顺利,因为保姆出门被车撞死,死无对证。
再查,也只剩下两张亲子鉴定报告。
闻衡觉得,一切都是他和他母亲努力争取来的。
闻家少爷的地位,金钱财产,权利地位,都该是他的,就连父母姐姐,也是他的。
但贺泓要闻家,要他彻底掏空闻家,再双手奉上。
闻衡呆在闻家太久。
闻竞泽、程蔓菁和闻桑这些年对他不薄,多少生出些感情,他甚至记得程蔓菁在他生病发烧时衣不解带细心照顾,记得闻桑在拍卖场上因为他一个眼神就拍下价值千万的钻石戒指,记得闻竞泽带他们出别的星球旅行……
他不想害他们。
但现在……他得出手,否则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闻衡抬眸时眸光稍稍坚定几分:“我要闻就永远消失在这座城市,你能做到么?”
这圈子里形形色色的人他看得太多太多,高处似贺泓这般工于心计,他瞧不上,像谢瑜那般愚蠢恶毒又只会无能狂怒的他更瞧不上,像小团体里的只顾着享乐的二世祖他连理都懒得理……
只有谢纯,他只要谢纯。
无论够不够得上,用的手段光不光明正大,他都要破釜沉舟够上一够!
贺泓笑得像谈论近期的天气似的:“能。”
两份请柬被疾风快递的快递员送到闻就手上。
当时他拾掇完毕,跟谢纯在玄关亲热完正要去尤里斯庄园加班,快递给他的是两份包裹,他拆了他的那个,请柬上的内容约莫是谢新城和聂尔白喜得麟儿邀请他去参加,时间是今晚,地点在帝都星地段最昂贵的五星级酒店南斯拉夫。
除了请柬,包裹里还附赠了一套干净漂亮的礼服。
闻就:“啧。”
对于谢家那堆乱糟糟的事情,乱是真乱!
他可不会傻乎乎的以为谢新城随随便便递请柬给他。
像南斯拉夫酒店定制的宴会,级别规格绝不低,这满月酒邀请的恐怕是社会名流,像他这种小社畜根本不可能参加,唯一的解释就是谢纯。
那老狐狸恐怕对谢纯的动向是一清二楚的,否则不会准确无误递请柬给他。
谢纯没拆另一份包裹,抽走他手里的请柬合上。
“没必要去。”
说来滑稽,谢纯可是这新生儿的姐姐,同母异父的姐姐,竟然用这种方式叫她回家。
谢纯跟谢家断绝关系许久,去不去全凭心情。
“喂,真不去?”闻就抖开礼服在身上比划了下,微微颔首,刚好合身。
谢纯蹙眉,很决绝:“不去。”
闻就挠挠头,有点可惜瞅瞅漂亮的礼服道:“可是,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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