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陆寒山这个孩子,闫思彤有些无奈地想,希望施如霜可以早日意识到自己问题所在,可以好好地跟陆寒山沟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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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游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是酸痛的感觉,脑袋是混沌的,根本无法思考。
周围很吵,很乱,他感觉自己在被人来回移动,他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在哪儿,但眼皮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不知何时,云游发现自己眼前多了一个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隧道,他站在隧道的一端,拼命地向前跑,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某一秒钟,隧道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白光,云游睁开眼睛,感受到天花板上白炽灯的灯光直射进他的眼睛。
这是哪里?
云游迷迷糊糊地愣怔两秒钟,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在输液大厅,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说是陌生,但房间里的布置云游十分熟悉,他一眼便看出,这是医院的病房。
“小游宝贝!你醒了!”闫思彤的声音从侧边传来,云游应声抬头,对上了她着急的眸子。
云游躺在病床上,手背贴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哑声问道:“我……我怎么在这里?”
闫思彤走到云游的身边儿,十分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有些歉意地解释道,“对不起宝贝,医生说你的情况不是太好,可能需要住几天院。”
刚才在输液室里,云游的两瓶吊针打完了,体温却不降反升,医生赶忙给他办了住院,用上了更高级的药物,才算是勉强控制住了他的体温。
等到云游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闫思彤便让其他三人先回去了,留她自己在这里陪着云游。
闫思彤知道,云游一直讨厌医院,因此每次云游住院的时候,她总是比云游还难受。
云游眨了眨眼睛,左手微微举起,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指,摇头笑了笑,说:“没关系,这不怪你……”
他太累了,又很难受,脑袋是晕晕乎乎的,说话也有气无力,近乎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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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思彤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出了他的疲惫,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后收回了手,说:“宝贝儿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妈妈不打扰你了。”
云游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刚想睡过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倏然睁大了眼睛,问闫思彤:“妈妈,我的小啾在哪里?”
“小啾?”闫思彤有些迷茫,反问道,“什么小啾?”
云游这才意识到,他似乎还没有来得及跟闫思彤讲自己救小鸟的事情,长话短说,三两句把事情给闫思彤交代了一下,然后说道:“宠物医院的医生说小啾还小,四个小时就得喂一次奶……我来医院多久了?有四个小时吗?”
“四个小时?”闫思彤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有些着急地说道,“你已经睡了三四个小时了,再加上之前输液的时间,少说也得有七八个小时了……你把它放在哪里了?有人喂它吗?”
云游的嘴唇张了又闭,片刻,才说:“放在小霜阿姨家里。”
说着,云游不自觉地开始担心了起来,且不说陆寒山会不会给小啾喂东西,他那么讨厌小啾,该不会直接把小啾给扔出去吧?
正想着,闫思彤把手机递给了云游,说:“我刚刚没来得及看手机,现在才看到,喏,是小寒发给你的消息。”
一四年这会儿智能手机已经基本普及了,陆寒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智能机,但云游暂时还没有手机,是以陆寒山想找云游只能通过闫思彤的手机来联系。
云游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低头去看手机屏幕,看到了陆寒山发来的好几条语音。
俩小孩儿还没上小学,认识得字还不太多,但语音沟通总是没问题的。
四小时前。
陆寒山:【闫阿姨你好,我是陆寒山,麻烦你帮忙问一下,他给小鸟买的奶粉在哪里?】
三小时五十分钟前。
陆寒山:【不用了,我找到了。】
三小时三十分钟前。
陆寒山:【[视频]】
云游点开视频,陆寒山一边用去了针的针筒给小啾喂奶,一边低声抱怨道:“这么大的鸟了,怎么连喝奶都不会。”手上的动作却格外得小心翼翼。
云游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纤长的睫毛眨了又眨。
略显苍白的唇角掀起浅浅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小陆:我弟弟。
以后的小陆:什么弟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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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
云游住了整整一周的院。
借着闫思彤的手机,陆寒山每天都要给他打一两个小时的电话,咕咕哝哝地跟他抱怨小鸟有多难喂,再别别扭扭地关心两句他的身体情况。
云游脾气很好,每次陆寒山跟他抱怨的时候,他就安安静静地听着,丝毫不觉得不耐烦,等到陆寒山说完了,他还会认认真真地说一句“谢谢你”。
小少年的身体孱弱而单薄,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从领口处露出明显的锁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却始终是明亮的,澄澈,纯粹,像是一汪温泉水,润物细无声地将陆寒山心底的烦躁抹平。
然而每次陆寒山询问云游身体如何时,云游则会显得有点别扭,支吾着敷衍两句,然后快速地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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