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糖本来就不是给我买的。”陆寒山脱口而出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委屈与愤怒,“你那是送给那个什么向阳和你的其他朋友的,我才不要。”
“啊?为什么?”云游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儿迷茫,“那些糖是我买来送朋友的,你也是我朋友,糖当然有你的份。”
“我……”陆寒山猛地呛了一下,一时没想到要怎么解释,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别别扭扭地开口道:“……那我跟他们能一样吗?我们认识多久了?你们才认识几天?你把我们放在一起比较?”
陆寒山的眼型狭长,眉峰凌厉,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又冷又凶的感觉,这会儿的眼尾却不自觉地耷拉了下来,竟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
云游偏头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儿好笑,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陆寒山,你这段时间不跟我说话,该不会是因为我交了其他朋友,你吃醋了吧?”
“我才没有!”陆寒山还要反驳,眉心拧紧了,脸颊侧面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是炸了毛的狮子,“我才不在意你跟谁玩儿呢!什么石向阳,什么赵铭泽,我一个都不在乎!”
“那你怎么把他们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云游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故意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你也不跟我说话,我还是去找石向阳他们玩好了——”
“不行!”陆寒山眉心倏然就拧紧了,话脱口而出之后,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儿太过激了,尴尬地咳嗽两声,嘟嘟囔囔地说,“……算了,你爱跟谁玩儿跟谁玩儿,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云游的眼睛眨了眨,抬眸看着陆寒山,眼眸澄澈而又干净,认认真真地开口道,“你也是我朋友,我的事情当然和你有关系。”
再想起陆寒山这一周以来的冷漠,云游还是觉得生气,但他并不会像陆寒山一样靠冷战来逃避问题,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
虽然他没有过类似的想法,但在某种程度上,但他能理解陆寒山的想法,俩人之前几乎天天黏在一起,现在云游突然认识了新的朋友,陆寒山会觉得有落差也很正常。
云游的目光是真诚而坦荡的,让陆寒山一时有些失了神,甚至忘记了躲闪,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
云游,他的瞳仁是漆黑的,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潭。
“我是认识了新的朋友,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呀。”云游的眼眸弯弯的,脸颊上因为过敏还泛着一层绯红,颊侧那颗漂亮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我们在你家一起看书的日子我都记着,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很开心,我以后也想继续跟你开心地相处下去。”
“我……”陆寒山怔怔地看着云游,目光完全被他脸上的清淡的吸引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陆寒山认命一般地叹了口气,别过头,脸颊上浮现出一片不太自然的红晕,“嗯,我知道了,我……我也是。”
陆寒山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但在云游面前,他却常常能说出平时根本说不出口的话。
云游总是安安静静的,干什么事都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但他身上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魅力,能让陆寒山心甘情愿地为他敞开心扉,也为他改变。
云游的这次过敏来的快去的也快,输完了液之后,他脸上的那些红疹子便基本上消散下去了,人也显得有精神多了。云游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晚上云德明回家给云游烧了些小米粥,拿保温桶拎过来,云游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但毕竟过敏不是小事,云游的身体状况也摆在这里,医生还是建议云游能留院观察一天,闫思彤和云德明同意了。
陆寒山已经因为云游的事儿旷了一天的课了,闫思彤不想再耽误他,早早地给施如霜打了电话,喊施如霜把陆寒山接回了
第二天,陆寒山没来医院,十分听话地在教室里坐了一天。
晚上放学后,云游已经出院回家了,陆寒山书包都没往家里搁,直接来到云游家门了,十分干脆地摁响了门铃。
闫思彤的声音从门后响起:“谁呀?”
陆寒山的声音淡淡:“闫阿姨,是我,陆寒山。”
闫思彤打开房门,站在玄关处,有些惊讶地看着陆寒山:“小寒?你怎么来了?”
虽说俩小孩儿现在的关系比之前好多了,但这还是陆寒山第一次主动来敲云游家的门。
陆寒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之前哪怕是俩小孩儿早上一起放学,陆寒山也只会在自家门口等着云游,从来不会往云游家这边儿来。
“我来找云游。”陆寒山双手拽着书包的带子,语气认真地问,“闫阿姨,云游今天好点了吗?我听我妈说,他已经出院了?”
“噢噢,对,小游下午出的院,”闫思彤缓过神儿来,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她很开心能看到俩小孩儿的关系越来越好,她笑着对陆寒山道,“小游这会儿在房间里呢,你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嗯。”陆寒山微微点头,手指还抓着书包的侧带,说,“谢谢阿姨,我想来看看云游。”
闫思彤给陆寒山拿了双拖鞋,然后领着他一起走近了云游的房间,她本来是想把陆寒山的书包接过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但陆寒山没让,说自己背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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