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左上角的时间跳到了0点,新的一年就这么来到了,窗外忽然炸起了烟花,绚烂的色彩把阴沉的天空点亮,点燃。
陆寒山手指微动,坐在书桌前,对着窗外的烟花拍了一张,他的拍照技术不太好,只拍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隐约能看到点亮光。
他点开云游的头像,把照片发了过去。
陆寒山:【看烟花。】
过了一会儿,云游的消息回复过来:【看到了,很好看!】
他们两个太熟了,仅仅是一句话,陆寒山便能联想到云游此刻的表情,云游很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俩人也一起看过好几次烟花,明灭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的时候,云游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比天上的烟花要更闪耀。
陆寒山把这条消息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唇角微微掀起,这段时间的阴郁全都一扫而空。
某种程度上来讲,陆寒山其实挺好满足的,只要云游还愿意理他,他就觉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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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之后,陆寒山和云游再没有过什么联系,陆寒山属实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云游不给他发消息,他便找不到什么话题。
云游那两条微信陆寒山倒是经常翻出来看,明明拢共也就十个字,但每个字陆寒山都觉得喜欢。
正月十五,傍晚。
路边的商店纷纷在门口挂上了红灯笼,远远看上去红彤彤的一片,与微黑的天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桐柏高中门口则是人来人往,学生们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慢悠悠地往校园深处走。
按照传统,桐柏高中每年正月十六开学,但因为学校里有很多住校的同学,所以正月十五晚上就要回来上晚自习,住不住校都得上。
陆寒山还是没有和云游一起走,他甚至没有给云游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去,而是自己骑着单车去了学校。
陆寒山到的很早,教室里还没什么人,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包里掏出奥数题集,摊开放在桌子上,却并没有着急写,反倒是撑着脑袋,目光悠悠地朝着云游座位的方向看过去。
不一起来学校也没有关系,陆寒山想,反正俩人就在一个班里,他们总能见到。
不过,毕竟俩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儿了,陆寒山还是想要早点儿见到云游,因此才会这么早到校。
五分钟。
十分钟。
转眼就快到晚自习上课的时间了,教室里已经基本上坐满了,云游的座位却还是空的,看不到他的身影。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陆寒山的心里同样乱糟糟的,他强迫自己不要一直盯着云游那边儿看,低头看着习题集上的题目,手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下一个字。
上课铃响。
陆寒山若有所感一般抬头,恰好看到云游踏着轻快的铃声走进教室,两人四目相对,云游很自然地朝着陆寒山笑了一下,陆寒山于是也掀起唇角。
随后,陆寒山眼睑微掀,看到在云游身后跟着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一米九的个子,小麦色的皮肤,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陆寒山的眉心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
男生显然也看到他了,瞪大的的双眼中满是惊喜,十分兴奋地跟他摆了摆手,而后朝着他这边儿走来:“陆哥!好久不见!”
“石……向阳?”陆寒山眼睑微掀,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这才喊出了他的名字,说,“你怎么在这儿?”
一年级那会儿云游拽着陆寒山跟石向阳交朋友,往后的小学六年,仨人一直关系最好的玩伴,云游和陆寒山都不是那种话多的人,但石向阳格外能说,能一个人十几分钟的单口相声。
只可惜小学毕业后,石向阳没有和余下俩人分到同一个初中,再之后,仨人直接的联系就慢慢变少了,刚开始的时候放假还会一起吃饭,后来就只是朋友圈的互赞之交了。
当然,云游和陆寒山都不爱发朋友圈,所以大多数情况都是俩人给石向阳点。
石向阳高中也不是在桐柏高中上的,按理说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像是知道陆寒山在想什么似的,石向阳十分坦荡地开口解释道:“我爸非说桐柏高中厉害,花大价钱托人给我转过来的。”
陆寒山微微颔首:“这样。”
石向阳咧嘴一笑!语气中难掩兴奋:“我本来还不愿意呢,结果在路上碰到了小游,我才知道你俩都在这儿,那我可是赚到了!”
陆寒山的唇角微掀,朝着石向阳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算是回应他的热情。
虽说小学时仨人天天腻在一起,但其实还是云游和石向阳的关系好些,如果云游不在,陆寒山是基本上不会搭理石向阳的。
而且那都是小学的事情了,一晃三四年过去,陆寒山对石向阳这个人的记忆已经很淡了,陆寒山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向来没有多余的耐心,能记住石向阳的名字都是云游的功劳,小学六年里,每次陆寒山叫错石向阳的名字,云游都会认真地纠正他。
“同学们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班主任的声音突然地从教室门口出现,她朝着石向阳挥挥手,说,“来,石同学,上讲台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石向阳不再继续跟陆寒山说话,点了点头,很大方地走上讲台,他丝毫不怯场,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而后笑呵呵地看着台下的同学:“大家好,我叫石向阳,以后就跟大家是同学了,我这人是个热心肠,大家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我帮忙,我一定尽力帮助大家,当然,没事儿的时候也欢迎跟我一起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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