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感觉是喜欢吗?云游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所以只能努力地让自己忙碌起来。
但现在这么一直逃避着不是办法,别的不说,俩人家就住在对门儿,再怎么躲着,过年的时候都要见面。
很莫名地,云游忽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段子,说,“骨那个什么科的好吃之处在于,就算闹得再僵,过年也要一起吃年夜饭”。他和陆寒山虽然不是兄弟,也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的交情在这儿,关系早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云游犹豫了一下,给陆寒山发了条消息过去,问他:【你现在在干什么?】
陆寒山:【在家学习】
陆寒山:【怎么?】
云游深吸口气,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拨通了陆寒山的电话。
电话那边儿,陆寒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问:“干什么?”
“约你吃饭。”云游赶忙开口道,“我打算腊月二十八回去,也就是后天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难道不是看你的时间吗?”陆寒山轻嗤了一声,声音更沉了一些,“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显然比我要忙得多。”
“对不起嘛陆寒山,你别跟我生气了。”认识这么多年了,云游当然知道要怎么哄他,软着嗓子,撒娇似的跟他道歉,又说,“你考虑考虑,让我请你吃个饭好不好?你上次那么大老远地跑来紫荆看我,我还没有谢谢你呢。”
“……”陆寒山沉默了片刻,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你先回来再说吧,你人不回来,约定得再好也没用。”在这一方面,他确实被云游拿捏得死死的。
“好呀,那就后天晚上见啦!”云游只当做他是默许了,笑吟吟地跟他约定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准时出现在你的面前的。”
“嗯。”陆寒山轻轻地应了声,说,“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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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农历腊月二十八的早上,云游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如约坐上了回长桐的高铁。
快过年了,高铁上的人很多,就连车厢的走廊里都站满了人,云游的运气好,买到了坐票,但也只能被迫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连动都不能动弹。
风尘仆仆地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云游还惦记着要和陆寒山见面的事情,回家之后,他匆忙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闫思彤给他买的新衣服,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了给陆寒山带的新年礼物——一大盒紫荆的特产。
万事俱备后,他给陆寒山发去了消息,说:【我到家啦,我们什么时间见面?】
然而消息发出后很久,陆寒山却迟迟没有回复。
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视野一点点变得朦胧,某一个瞬间,窗外的路灯忽然亮起,把原本昏暗的路面照亮了,然而云游的手机依然安安静静的,没有新消息发过来。
云游忍不住了,直接给陆寒山打去了电话。
“嘟——”
“嘟——”
忙音响了很久,就在云游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或许是隔着听筒的缘故,陆寒山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怎么了?”
“你看到我消息了吗?怎么不回复?”云游已经等得没有耐心了,自然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气势汹汹地问他,“不是说好了今天见面的吗?你怎么还不看手机?”
“……抱歉,刚有些忙。”陆寒山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说,“我今天可能不太方便,不然我们改天——”
话说到一半,生硬的机械音忽然从他的身后响起,:“请032号陆寒山到8诊室就诊,请——”
云游立刻便开了口,问道:“你在哪儿?”
陆寒山沉默了一下,回答说:“在外面。”
“我刚才听到广播了,”云游有些不满地拧起了眉头,说,“你现在在医院吗?发生了什么事?”
“……”陆寒山显然还是不想承认,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模糊地说道:“受了点儿小伤。”
云游不跟他废话了,声音中染上了几分薄薄的怒气,言简意赅地问:“哪个医院?我去找你。”
“市五院。”陆寒山轻轻地叹了口气,最终妥协道,“门诊五楼普外科,你想来就来吧。”
云游不再与他废话,挂断电话,穿上外套,匆匆出了家门。
农历腊月二十八,路边商户都贴好了窗花对联,路灯上也挂上了红通通的灯笼,但云游显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着市五院而去。
一小时后,市五院普外科的留观室里,陆寒山低着头坐在金属长椅上,云游站在他的身边儿,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冷冰冰道:“说吧,怎么回事?”
和陆寒山认识这么多年了,云游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陆寒山身上的伤已经完全不能用“小伤”来形容了。
他的额头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伤了,缝了整整三针,右手的手臂上也被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云游到的时候伤口还没处理干净,鲜红的肉翻了出来,血把陆寒山的衣服都浸透了,看起来污浊不堪。
“你大过年的跑去跟人家打架?”云游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不是,人怎么惹到你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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