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游有几分苦恼,自己才刚刚和陆寒山在一起一天,就这么大病了一场,但毕竟是自己的身体,他其实也早有心理准备了。
当初和陆寒山在一起之前他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思来想去,他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从源头上解决——先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好。
其实云游一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大道理谁都懂,云游不止一次地立下雄心壮志:从“明天”起锻炼身体,至于这个“明天”到底是哪天嘛……云游只能回答三个字,“看心情”。
直到昨天和陆寒山在一起之后,云游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必须尽快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因为有陆寒山的存在,云游才有了更多的勇气和信心去改变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你想怎么锻炼?”看着此时意气风发的云游,陆寒山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睛了,云游的双手还搭在他的脸颊上,他抬起自己的双手,把云游的手指包裹,指尖轻轻地磋磨着云游的皮肤,问他,“我每天五点半起床晨跑,要一起吗?”
“……啊?这么早?”云游瞬间打起了退堂鼓,但又想起自己刚才信誓旦旦的保证,咬了咬牙,说,“行!说五点半就五点半!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陆寒山被他这幅“慷慨赴死”的模样逗笑了,捏了捏他鼓起的脸颊,说,“算了,好不容易放一次假,在家多睡一会儿吧,我这几天晚上有空,我们约在晚上吧。”
“好呀!”云游就等着他这句话呢,马上一口答应了,眼睛弯弯的,眼角盈着笑,“我就知道你这么好,肯定不舍得让我一大早就起床喝冷风的,你肯定不会让我受一点儿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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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游的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是年二十九发的烧,年三十这天早上就不烧了。
不过考虑到云游的身体状况,医生还是建议他留院观察两天,是以这年的春节云游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这不是云游在医院过的第一个春节了,冬天是心肺疾病高发的季节,光是云游记得的,他就已经在医院里过了四五个春节了。
小时候云游还会觉得很难过,别的小朋友过年都是热热闹闹地串门走亲戚,自己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医院里,面对的永远都是那几个人。
后来长大了,云游倒是没那么排斥在医院里过年了,或许是因为这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也或许是因为医院过年时的活动越来越丰富,不再像之前那么单调。
今年过年,科室里组织大家一起贴春联,包饺子,外面的街道上鞭炮声不断,科里的气氛也喜气洋洋,本该冰冷的医院多了几分真实的烟火气息。
大年初三。
住了五天的院,云游终于得以出院回
回到家里,云游第一件事就在瘫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在医院的硬板床上躺了五天,云游只想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刚躺下,被窝还没暖热乎,手机的震动声便忽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嗡嗡——”
“嗡嗡——”
云游躺得太着急,手机落在了外套里,而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距离床有好几米的距离,云游不想下床,只当做没听见,然而手机却一遍一遍不停地响,大有他不接就要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云游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慢吞吞地去到衣架旁边儿,把手机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来,这才发现,原来是陆寒山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知道是陆寒山之后,云游的心情稍霁,但还是有些不爽,问他,“有什么事?”
陆寒山的声音淡淡,问:“办好出院手续了?”
云游一早就跟陆寒山说了今天要出院的事情,他“嗯”了声,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抱怨:“刚刚到家,我正准备要睡觉呢。”
“你忘记答应我什么了?”陆寒山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儿传来,不咸不淡的,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云游的耳边,“不是说要一起锻炼吗?既然你已经出院了,就从今晚开始吧。”
“啊……这就开始了?”云游咬了咬下唇,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他试探着问陆寒山,“我今天有点儿累了,不然……从明天开始?”
“今天不来,明天也还是会有借口。”陆寒山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语气还更严厉了几分,“云游,既然已经打算做了,就不要再一次次地拖延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云游没了脾气,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说,“陆老师教训的是,我今晚一定去。”
“嗯,听话。”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凶,陆寒山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说,“先吃晚饭,吃完后休息一会儿,不用特别着急。”
晚上七点。
长桐市的冬天黑的早,晚上五点多的时候天就开始擦黑了。
冬日里的雾气浓重,明亮的路灯穿透厚厚的浓雾,洒落在空荡荡的马路。
大年初三,还在春节假期,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但周围的鞭炮声却不断,时不时还有一朵朵的烟花在远处炸开,也不知道是哪里放的。
热闹的鞭炮声中,云游气喘吁吁地跟在陆寒山的身后,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似的,踉踉跄跄地跑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
“不……不行了。”云游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猛地停下了脚步,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弯着腰,大口地喘息着,“我真的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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