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山:“嗯?”
云游的眼眸弯弯的:“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了。”
陆寒山闻言挑了下眉毛,忽然松开了云游的手,云游有些愣愣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寒山便再次捉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牵手理由。”陆寒山的语气冠冕堂皇的,眼底的笑意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绪,说,“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为了避免走散,手也要牵得更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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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机场以后,两人找了个附近的咖啡厅坐下,开始研究起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两人来得太匆忙了,虽说陆寒山已经提前做了计划,但那也只是初步的规划,还存在着很多变数。
就比如,来之前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了以后才发现,这边稍高档一些的餐厅都要提前一周左右预约,两人联系了好久,才把最终的行程确定了下来。
天色不知不觉地黑了。
这边晚上相对没有国内安全,坐了几十个小时飞机,又制定了这么久的计划,两人都已经有些累了,打算先回酒店休息。
出了咖啡厅的门,两人准备叫出租车,站在马路边的路灯下,云游却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他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背倚靠在路灯的杆子上,陆寒山立刻发现了异常,立刻过去扶住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游倚靠在陆寒山的怀里,捂着胸口,十分艰难地回答道:“我好难受……陆、陆寒山……我呼吸不上来了……”
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云游的脸颊上便呈现出了一种不健康的绯红,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侧沁了出来。
云游伸出手臂,想要抓住陆寒山的手,却根本没有半点儿力气:“好晕啊……陆寒山……我们这是在哪里……”
“云游,云游!醒醒!别睡!”陆寒山一边儿大声地喊他的名字,一边儿掏出手机想要叫救护车,慌乱之中,手指被摔出了好几米远。
“那个……请问需要帮助吗?”不远处,一个辫着麻花辫的黑发女生走了过来,用汉语说道,“你们是中国人吧?不要担心,我也是中国来的留学生。”
陆寒山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番,权衡之后问道:“可以麻烦您帮我们叫个救护车吗?我朋友他突然心脏不舒服。”
女生点了下头,飞速地拨通了急救电话,十分娴熟地用英语跟对方描述了当下的情景。
挂断电话后,陆寒山又问道:“不好意思,请问可以麻烦您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吗?我们两个人刚来这边,不太清楚看病的流程,我这边可以支付报酬给您,您尽管开价就好。”
“啊,我本来就打算跟你们一起去医院的,”女生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说,“没关系的,我没想着要什么报酬,大家都是中国人,异国他乡能遇到也算是缘分了。”
“谢谢您。”陆寒山没有和她纠结这个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云游送到医院,剩下的一切都好说。
救护车很快停在了路边儿,医生拎着药箱匆匆下车,女生跟医生飞速地沟通了几句,随后陆寒山跟她一起陪着云游上了救护车。
车上有简易的急救设备,医生很快为云游吸上了氧气,连上了监护,陆寒山坐在旁边儿,手紧紧地握住云游的手。
嗡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尖锐,急促,连带着陆寒山的心脏也跟着一起发闷发痛。
直到云游被推进了急救室,陆寒山的耳边依然在不断地回想着那种嗡鸣。
女生站在陆寒山的身边儿,看出陆寒山心情不佳,她低声地安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陆寒山背靠着冰冷的座椅,手臂搭在眼睛上方,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说:“……希望吧。”
“小猫舔手”
愿望总是美好的。
帮忙叫救护车的女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给这边的医生交代完情况便离开了,陆寒山本想给她一些报酬,但女生坚决不要,最后陆寒山留了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打算回国以后给她寄国内的给她寄些国内的特产。
云游则在抢救室里待了呆了整整一夜,直到外面的天空蒙蒙亮时才终于被推了出来,他身上插着管子,脸上扣着氧气面罩,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陆寒山在门口坐了太久了,下肢已经僵硬了,他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隔离门看了太久,久到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场错觉,直到医生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问他:“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陆寒山这才如梦初醒,趔趄着迎上去,急急忙忙地说道:“是的,是的,我是。”
明明只是非常简单的英语词汇,小学三年级的课本上就教过,陆寒山却说得格外蹩脚,好像在使用什么世界上最晦涩难懂的语言。
急诊医生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亚裔女性,留着干练的短发,见状,挑了下眉,用十分标准的汉语说道:“你是中国人吗?”
陆寒山愣了一下,回答说:“是的。”
“我也是华裔。”医生十分温和地朝他笑了一下,说,“别担心,患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接下来的一周,还需要严密观察。”
“好的,谢谢,谢谢您。”陆寒山的中文也有点儿磕巴了,他实在是太紧张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朝着医生笑,语言贫瘠到只剩下“谢谢”和“谢谢您”这两个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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