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按照你说的,你们在一个实验室待过,哪怕不太熟悉的人都不可能忘掉的,何况还是刘恩卓那种非常惹眼的。”王攀虚空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名侦探时刻到来,“栾彰说过,人是不可能真正忘记一件事的。”
纪冠城说:“因为这个信息对我来说不重要,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处理,这样大脑的效率才会更高一点。”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纪冠城,联想他那无时无刻不在压榨自我空间却又能表现出出色能力的状态,这确实需要非常高效才行。王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感觉你们学脑科学的或多或少这里有点问题。小纪,我抓到你的短处了。”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当初纪冠城压根不认识自己——等等,王攀一顿,那不说明了自己响当当的大名在纪冠城心里其实屁都不是?
王攀宁愿相信纪冠城是脸盲,反正这是栾彰下的定论。
话题被王攀搅合得乱七八糟,众人也就忘了刘恩卓的事,早早散伙回家吃饭。纪冠城给栾彰发消息没有动静,心中放心不下,就说回去看看。王攀一眼就看出了纪冠城的心事,勾着他的肩膀问他是不是想去找栾彰,纪冠城点点头,王攀笑着在纪冠城脑门上一弹,说道:“虽然栾彰受伤是你导致的,但是你也不是故意的啊,谁都不想发生那种意外的,你不要太自责。别说哥哥我没提点过你,要是对别人自责也就算了,栾彰那种人,你就等着被他敲诈吧。”
纪冠城的眼中流露出惊讶之情:“你为什么要在背后这么说他?”
“无所谓啊我当着他的面也可以这么说啊。”王攀表现得理所应当,“我是看你小伙子品行不错能力也好是个人才,所以才告诉你的。你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行不行?栾彰那种资本家可是最会吸人骨血的。”他有模有样地讲述了半天栾彰的万恶行径,怎料纪冠城一句话就让王攀噎住了。
“……明明你才是老板吧。”
“我不是那种人!”王攀立刻划清界限,“算了算了,以后有你的‘好日子’。”他还要在跟纪冠城聊点什么,被刘树的电话打断。
“小树啊,怎么啦?”王攀不在意在纪冠城面前接听,紧接着他口气就变了,“啊?那厮不是在纽约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哦……行行,你放心,上次动手我不对,这次我肯定办妥。他说什么是什么好吧?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行我一会儿过去找你,嗯嗯,挂了。”
手机挂断,王攀长叹一声,见纪冠城压根儿没听他打电话,心想这小子倒是懂事。于是指路纪冠城回去之后到他办公室对面那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房间里找栾彰,他还有别的事,就不去凑热闹了。
纪冠城想也没想敲了房门,得到应许之后推门进去。
与公司里随处可见的未来科技风格设计不同,这个房间里的装潢陈设像上个世纪的欧洲,厚重的地毯,通顶书柜里摆满了不同风格的书籍。它们被摆放得井井有条,但能一看出来不是装饰品。窗户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半掩着,栾彰就坐在窗边。
包裹着他的是一把靠背扶手椅。
旁人见这一幕会想到很多漫无边际的场景,但是纪冠城的大脑是有对栾彰的学习基础的,他几乎一下就想到了福尔摩斯。
为什么在公司里会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房间?
栾彰把手里剩下的半块黑巧克力含进嘴里,稍稍侧过脸,问道:“比完赛了?”
“嗯。”纪冠城点头。
栾彰没问输赢,只是说:“外面太热了,我本来想休息一会儿就回去的,结果忘了时间,抱歉。”
纪冠城上前一步,看向栾彰有意隐藏的那半张贴着纱布的脸,关切问道,“你的伤……”
“没事的,只是擦破了皮。”栾彰答道,“可能流血有点多所以看上去很严重,实际上过两天就好了。”
“会留疤吗?”
“这不重要吧?”栾彰反问纪冠城,“你不会还想再道歉一次吧?”
纪冠城不语,看样子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对于他来说似乎怎么做都不是最优解,只会道歉是没有诚意的。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梦鹿告诉你的吗?”
纪冠城点点头。
栾彰把黑巧克力递给纪冠城问他吃不吃,纪冠城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含进嘴里。即便对黑巧克力的苦味早有预期,可超预期的味道还是让他的脸瞬间皱成一团。栾彰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你吃这个?”纪冠城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苦?”
“因为我要害你啊。”
“啊?”
“梦鹿肯定跟你说过类似的话吧。”栾彰的口气不是询问,而是陈述。纪冠城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难道这人真的会读心术?这让纪冠城一阵紧张,甚至不敢直视栾彰。
“我开玩笑的。”栾彰道,“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比赛吧,我后面没有看到。”
纪冠城见栾彰没有就此追问下去,松了口气,把栾彰缺席的后半场描述一番。在听到败北的结尾时,栾彰问:“是我影响你的心情吗?”
“没有没有。”纪冠城回答,“是刘师兄使诈。”
“刘师兄?谁?”在场姓刘的就那么一个人,哪怕栾彰已经联想到了,也偏要纪冠城自己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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