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识破了吗?”阿基拉反问。
“你想骗我?”纪冠城又问。
“大概吧。”阿基拉显得有些胡言乱语,纪冠城眉头锁得更深。他不经意间看向了栾彰,发现栾彰显露出同样的深思。
纪冠城隐约感觉到,自己最担忧的那个故事似乎已经有些展开了。
午饭过后,栾彰随意看着地图寻找可以和纪冠城闲逛的地方,还没做好决定就见纪冠城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你干吗去?”
“打球,和同事约好的。”纪冠城紧接着说,“我……我忘记告诉你了。”
“……”
“我可以去吗?”纪冠城那小心翼翼询问的模样叫栾彰很是气馁。纵然他想和纪冠城独处,可是着实没有理由拒绝纪冠城的请求。便只好安慰自己,纪冠城不在也罢,他可以去工作。
栾彰叹气,摆摆手表达了自己的准许,纪冠城极力掩盖自己的开心,认真地问栾彰:“你呢?你一个人怎么办?”
栾彰恶狠狠地说:“我去加班,晚上很晚才回来,不用等我吃晚饭。”
纪冠城扯扯嘴角,像个放学的高中生一样脚步轻快地跑出了家门。栾彰心里知道,纪冠城是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
为了避免失意情绪的蔓延,栾彰立刻切换工作状态,可是家里有个阿基拉一直打断他的注意力,他嫌烦,干脆收拾收拾出门去了公司。
再造接口的计划虽然实施困难,可他毕竟是栾彰,天才的效率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再深思熟虑之后,栾彰认为可以尝试把游离在原本观云体系之外的诺伯里作为计划的基点,那么他就需要把诺伯里完全隔离出来。
听上去有点像是拯救诺伯里于阿基拉的“魔爪”之中。
栾彰怕中途出现什么问题,提前对诺伯里的数据库进行了备份。在这个过程中,他惊奇地意识到,自己曾经通过诺伯里对纪冠城进行过模型建档,也就是说,在诺伯里的存储数据中有一个“完整的”纪冠城。
他最发愁的就是如何在不依靠阿基拉的情况下生成写入内容,而现在,过去的他竟然为现在的他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一刻,积压在栾彰身上许久的阴霾散去了很多,他很想放松放松,甚至很想见到纪冠城,于是坏心一起,问阿基拉:“你现在能找到纪冠城在哪儿吗?”
“当然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阿基拉问,“不过你要干什么?”
“我们去找他好不好?晚上可以一起出去吃饭,给他一个惊喜。”栾彰哄骗阿基拉说,“你见过他打球的样子吗?很帅,像个篮球明星。”
阿基拉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他定位到纪冠城在不远的一个公共球场,但是他还是跟栾彰讨价还价说:“那你要回家来接我,然后把我带过去,我不想像个手机系统一样去外面。”
“没问题。”
栾彰驱车回去,拎着阿基拉出了门。阿基拉要求坐副驾,能够充当导航的也只有诺伯里。抵达目的地后,为了走得快一些,栾彰不得不把阿基拉抱在怀里,在诺伯里的指引之下穿越重重铁网格栅,最终在人群中找到了坐着休息的纪冠城。
他刚要上前,眼睛立刻锁定了纪冠城身边的那个人。顿时一股被欺骗的怒火油然升起,他竭力控制自己,足足在原地站定了好几分钟,直到阿基拉问他怎么了,他才阴沉说道:“我们过去,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天气还没有完全变暖,球场上确实热火朝天,人影窜动。
纪冠城喝水的动作被栾彰的忽然出现完全打断,瞪大双眼,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怎么……”
“阿基拉说想来找你,我带他来了。”栾彰对纪冠城说话的口气没有那么尖锐,可当他的视线移到旁边时,立刻变得冷硬万分,“不是说和同事出来打球吗?我都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入职evo了?”
刘恩卓眨眨眼睛反问:“就不能是商量着他来t吗?”
栾彰的第一反应是看纪冠城,阿基拉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波动,摄像头同样转向了纪冠城。纪冠城没想到栾彰会出现在这里,以至于现在栾彰和刘恩卓的针锋相对就显得格外棘手。在芝加哥时刘恩卓就对栾彰说过很暧昧的话,栾彰虽不相信,心中难免有所芥蒂。现在纪冠城骗他来跟刘恩卓私会,刘恩卓又开始捉弄栾彰的神经,简直是雪上加霜,纪冠城不知如何是好。
纪冠城只能轻拍刘恩卓让他不要添乱,而后推着黑脸的栾彰去了球场的一角。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纪冠城直接道歉,让栾彰本想发作的情绪瞬间找不到切入口,一团恶气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噎得胸口发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咬着牙问为什么。至于其原因,不必纪冠城多说,栾彰心中早就知晓。
纪冠城和刘恩卓既有同门情谊,又有相同的爱好,想必在芝加哥时联络更加频繁,约着出来打球再正常不过。纪冠城不告诉自己是怕麻烦,怕自己知道后不准他赴约。栾彰俨然是童话里的凶残国王,禁止王子和公主的自由恋爱。
哪怕客观上来说,栾彰知道刘恩卓跟纪冠城之间肯定没什么关系,然而由不得主观上会发散思维。他会想,万一他判断失误呢?万一数据有问题呢?自从接连调入纪冠城的圈套陷阱,被纪冠城攻破防线后,栾彰失去了许多自信,患得患失,很怕拼尽全力才维持住的平衡突然再次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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