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糯糯却是依旧浑身紧绷,密切盯着纪许渊的举动,生怕他突然冲过来给自己两脚。
“老,老公”
盛糯糯慢吞吞地挪到纪许渊身边,小鹿似的眼睛水汪汪望着他:“老公别生气好不好,我不敢说,我怕你知道以后不要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把脸伏在纪许渊膝头,就像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纪许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伸手捏住盛糯糯的下颌:“你做手术的钱是哪来的?”
这姿势拉扯到腹部的伤口,盛糯糯捂着肚子疼得冷汗直流:“回盛家时妈妈给我两万,爷爷买给我的大衣卖掉有三万。”
“老,老公,我的伤口已经康复了,沈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回家,不会耽误回爷爷那里过年的。”
纪许渊揉揉眉心,瞥了眼盛糯糯的腹部:“衣服撩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有,有点可怕。”
盛糯糯犹豫着撩起宽大的病号服,胸口下面贴着张透明的愈合绷带。
那疮口两寸左右,缝合的细密的针脚就像条八脚的蜈蚣,刺眼地横在白皙的肚皮上面,显得狰狞又异常地可怖。
纪许渊丝毫不愿再看第二眼,立刻把脸偏到旁边去。
盛糯糯感受到纪许渊嫌恶的目光,尴尬地放下病号服,道:“沈医生说疤痕会变淡的。”
纪许渊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起身往外走:“多住几天,把身体养好,我先走了。”
“老,老公——”
纪许渊止住脚步回头:“怎么?”
盛糯糯被他不耐烦的表情刺了一下,弓着腰怯怯地摇摇头,“没,没事。”
他不敢说,其实他很想让丈夫陪陪自己,两人已经快十天没有见面,怎么会不想念呢?
但是纪许渊太忙了,公司可能有很多会议等着他开,他没时间也根本不想陪自己吧。
温熙和小季一直在病房门口等着,纪许渊整理着领带对温熙道:“你看医院还有什么手续需要办,给他料理妥当再回公司。”
温熙点点头应着。
小季有眼色地迅速跟上纪许渊,询问道:“纪总那咱们先回别墅?”
纪许渊点了根烟,重重吐出口烟雾:“去翰城壹号。”
翰城壹号是京城有名的夜店,明面上是合法经营的娱乐场所,其实快成嫖客聚集地了。
看盛糯糯那虚弱样儿,应该很难挨得住他憋了那么久的邪火,等他康复的空当还不如出去找只干净的鸭子泄泄欲。
温熙目送纪许渊离开,他才推门走进盛糯糯的病房。
盛糯糯躺在病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温熙倾身碰了碰他,“糯糯哥哥,你的病还好吗?”
“你,你出去。”
温熙拉着凳子坐下,神色有点尴尬:“对不起啊糯糯哥,我真不知道那钱是做手术的,你是纪夫人啊应该很有钱才对。”
“我以为你不在乎那区区五万块钱,你别生气啊糯糯哥哥。”
见盛糯糯不理他,温熙便把手里的包放在他的床头,“我用那五万买了只限量款皮包,现在我把它还给你,随便变卖也行。”
病房门咔哒一声关紧,盛糯糯才从被子里钻出头来,看着那只镶着碎钻的漂亮的皮包,他忍不住泪如雨下。
温熙说得没错,他可是纪夫人啊,应该很有钱才对,应该高高在上才对。
可现实是他穷得三年没买过新衣服,做手术要低眉顺眼地凑钱借钱,胆战心惊地活着,生怕哪天被抛弃。
即便如此,他还隐隐地怀有期望,等纪许渊到了某个年纪玩儿够浪够了,总愿意回归家庭,跟他厮守终生。
他可太可悲了。
纪许渊的意思是让盛糯糯住到年底,修养好身体再回老爷子那儿过年。
这段时间纪许渊像是凭空消失,盛糯糯主动联系说不了几句就挂断,温熙也没再来过。
直到腊月二十六傍晚,公司放了假,纪许渊才算是想起来,应该去医院接盛糯糯回家。
纪许渊边往病房走,边低声跟公司的人事主管打电话,前天温熙辞职勾引新金主去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新助理。
这边儿刚挂断,邵明就打进来:“纪少!听说你刚睡了翰城壹号的头牌,就那背景神秘的男大学生?!”
纪许渊舔了舔牙根:“怎么着?”
邵明嘿嘿笑着八卦道:“那家伙好像叫俞寂来是吧,他不是对外宣称只陪顾客喝牛奶,没有陪酒陪睡这两项服务吗?”
纪许渊哼哼笑了两声:“那他妈的是你们没本事,老子想睡还有睡不到的?”
邵明唉声叹气道:“还得是咱纪少。”
跟邵明挂断电话后,纪许渊恨恨骂了句,他其实没睡到那叫什么俞寂的。
出来卖的摆的谱比他这嫖的还大,说什么都不跟他进房间,要平时在其他风月场所他连拖带拽也得给他弄到床上。
但翰城壹号是京城首富傅家二少爷傅朝闻名下的的产业,那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临近年根他又丢了竞标,别给老爷子惹祸的好。
纪许渊欲往病房走,回头正撞上盛糯糯在身后站着,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像条鬼魂。
他斜了盛糯糯一眼:“你站这儿干什么,还穿这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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