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糯糯憋着口气,脸色和语调冷静得有些不正常:“协议书写得非常明白,我们二十天前就已经离婚了。”
“你说话可真好玩儿,留两张你手写的破纸就算离婚,究竟是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跟我纪许渊提离婚。”
盛糯糯看着那道黑影:“盛慈回来,我没给纪家留后代,本来就要离婚的。”
“但现在我改主意了,给你个机会自己滚回家来,否则我他妈的打断你——”
“我不爱你了。”
纪许渊猛然一顿:“你说什么?”
盛糯糯眼里迸发出簇簇火苗:“纪许渊你听清楚,我不爱你了,从今往后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盛糯糯!我操你——”
“嘟嘟嘟——”
盛糯糯拉紧了窗帘。
你离开我不能活
盛糯糯抓着手机紧靠墙壁,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简直快从胸膛蹦出来了。
这是他结婚整整五年来,第一次跟纪许渊发横说狠话,第一次毫不犹豫挂断他电话,就他妈的一个字,爽!
好像他被粗暴对待那么多年低眉顺眼忍气吞声所受的委屈,这几句话狠狠给他出了口恶气,纪许渊脸都得气绿了。
果然盛糯糯最了解纪许渊,外面很快传来他暴怒的吼声,纪许渊失控地用拳头咣咣砸车,边砸边骂盛糯糯祖宗,把停在路边的车都给惊响了。
小区里顿时报警声一片,俩身高体壮的保安拿着叉子和电棍冲着纪许渊这边就来了,盛糯糯撩开窗帘缝往外看,楼底下一阵鸡飞狗跳。
应付完那俩死心眼儿的保安,纪许渊双目赤红,死瞪着那扇亮灯的窗户,狠狠低骂了句就开车离开了。
此后的几天,纪许渊总是给盛糯糯打骚扰电话,盛糯糯直接给他挂断,紧接着警告短信就接二连三的来。
纪许渊最常发的一句就是:“盛糯糯你他妈离开我不能活。”
盛糯糯看着短信苦笑,他离开纪许渊不能活吗?
曾经的盛糯糯也是这样的以为的,他那么爱纪许渊,愿意用默默无闻的付出和爱意滋养他心里的苗,那苗就算再渺小也会长出来的,哪怕是短暂回应。
可是他被纪许渊搞怕了,残忍的事实和真相一次一次地狠狠扇他的脸,把他本来就残破不堪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连着被泼了五年的冷水,不管多热的心都凉了。
过了几天,盛糯糯才算明白纪许渊说的他离开他不能活什么意思,跟郁谨行交情还算不错的那两位权威专家突然变卦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他们跟两位专家约在市中心的某家咖啡厅见面,两位专家皆是愁容满面。
低着头连连向他们道歉:“郁总真是对不起啊,您朋友的病我们真治不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郁谨行跟盛糯糯对视一眼,之前都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说变卦就变卦了,其实不难想到有人从中作梗。
“糯糯的身体最近有起色,治疗方案也已经定好的。”郁谨行有意试探他们:“您二位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
二位齐齐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深深垂下脑袋焦躁难语,那两张脸难看得就像已经便秘十几天似的。
无论郁谨行怎么说,两位专家就咬死了盛糯糯的病以他们的能力治不好,再多问也说不出什么。
权威专家这条路走不通,郁谨行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大医院里那种医术比较高明的主刀医生。
结果得到的回答大差不差,后来他甚至连盛糯糯需要的最基本的日常药物都买不到了。
这种情况他们哪里还不懂,为了逼盛糯糯乖乖跟他回家,纪许渊把事情做绝了,那样不像是许给医生什么好处,可能用他们的身家性命相逼。
盛糯糯垂着眼睛:“他是军三代也是权三代,他两个叔叔的官位都非常高。”
郁谨行摸摸盛糯糯的头发:“我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药物很快就有专机送过来,他的权势覆盖不到挪威。”
“谢谢你,郁大哥”
盛糯糯满心酸涩,这是他和纪许渊之间的纠葛,不该把郁谨行牵扯进来,这么帮着自己也不是他的义务。
他把自己宝贝一个多月的银行卡从衣服内兜掏出来,郑重地交给郁谨行。
里面有他迄今为止除去给姜媛的存的所有资金,共八万九千零四百块钱。
郁谨行挑了挑眉,笑呵呵地接着:“这是做什么啊,嫁妆都准备好了。”
盛糯糯脸蛋儿一红,又手忙脚乱把银行卡抽回去,举着卡非常严肃地说:“不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我说的哪个啊?”
被这么一问,盛糯糯的脸更红了,简直就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的。
他也知道郁谨行在故意逗他,又忍着把银行卡交出去:“这是我所有积蓄,都给你了郁大哥,谢谢你帮我治病。”
郁谨行心里热乎乎的,毫不客气地把卡接过来:“这卡里不是你的治疗费,是你的房租和水电暖。”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掂了掂:“里边儿的钱刚够住个十年的,我就做赔本买卖留你十年吧。”
看郁谨行那认真的模样,盛糯糯缩着身子笑,还够十年的房租和水电暖,你压根就不知道里面多少钱
郁谨行揣着卡去做饭,盛糯糯坐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节目边吃剥好的栗子,郁谨行的手机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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