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许渊气得肩膀发抖,真想给盛糯糯两耳光让他清醒:“我告诉你盛糯糯,你这辈子就是我纪许渊的人!”
厨房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盛糯糯也不想跟纪许渊纠缠,擦干净手就低着头出去了。
纪许渊平复了一下心情,也跟着离开了厨房,回到客厅他关切的目光始终驻留在盛糯糯的身上。
作为旁观者的盛慈,把所有微妙的点都看在眼里,他恨盛糯糯和纪许渊,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至于坐轮椅!
医生说他这双腿没有两三年根本恢复不到原来的行动力,被以前的朋友们背地嘲笑,每天需要保姆贴身照顾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事到如今,他盛慈最不怕的就是鱼死网破,既然动不得纪许渊,他要拿捏住盛糯糯的命脉,要他孩子的命不够,那他就再拿走点别的。
滔天的恨意是阻挡不住的,尽管姜媛有意挡着盛糯糯,盛慈还是一副阴沉沉的好像随时要杀了他的表情。
她了解盛慈,也了解盛家,这里对于盛糯糯而言不是什么安全的避风港,她便提醒盛糯糯快回家。
其实这趟回盛家,盛糯糯就是单纯来看看姜媛,毕竟以后很有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但是相聚总有分离时候。
临走的时候,姜媛还特意问了盛糯糯现在正在用的手机号,仔细地写在自己的手掌心。
看着妈妈越来越远的身影,盛糯糯满心酸涩,靠着车窗默默无声地流泪,今天往后怕是要永别了。
下午回到别墅,小周助理和两个保姆正在收拾明天去北欧的东西,整理出四五个大行李箱。
纪许渊从背后抱住盛糯糯:“你看还需要带什么?”
盛糯糯摇了摇头。
纪许渊神色暗了暗,欲言又止,以前盛糯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事事要亲力亲为,现在这些他都不在乎了。
晚上八点多,所有要带的东西全部整理好,盛糯糯在卧室准备睡觉时,他忽然接到了来自姜媛的电话。
那边儿非常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虫鸣的声音,很明显她没有在盛家,声音好有些喘好像很着急。
盛糯糯的神经立刻绷紧:“妈妈你那边儿发生什么事情,慢慢说不要着急。”
姜媛的声音压得很低:“糯糯,你身边没有人吧?”
盛糯糯警惕地看看浴室,纪许渊现在在洗澡而且一时半会儿根本出不来,他低低道:“没有,怎么了?”
姜媛喘了口气:“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自从你出院后盛家忙盛慈的事儿也没联系上你。”
“妈妈懦弱半辈子,让你跟着吃苦艰难半辈子,这是我做的最勇敢的决定,也是我能为你做的为数不多的事。”
她的哭腔已经很严重,盛糯糯越听越发的不安起来:“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千万不要吓我好不好”
姜媛擦掉自己的眼泪,默默抓紧手机鼓起勇气:“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其实你两个月前住院那天——”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紧接着对面响起声尖利的惨叫,惊破天际的剧烈撞击声震痛了盛糯糯的耳膜!
“妈妈!”
盛糯糯惊叫出声:“妈妈你怎么了?你说句话,你快跟我说句话啊!”
通话自动挂断,盛糯糯颤抖着手指拨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了。
刚才惊恐的喊声惊动了浴室里洗澡的纪许渊,他披了件浴袍匆忙跑出来,就见盛糯糯急得手足无措。
他疾步走过去:“怎么了?”
盛糯糯吓得脸色更加苍白:“电话突然挂断,很大声音,我妈好像出事了,我现在必必须去找她!”
纪许渊没多问,立刻穿衣服,开着车跟盛糯糯火速去了盛家。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盛家,盛父也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姜媛的身份证件都带在身上,很容易找到常用联系人。
医院说姜媛过在马路的时候,意外遭遇车祸,等救护车到现场,人已经失血过多坚持不住了。
一句冷冰冰的去医院认领尸体过后就挂断了电话,盛糯糯神情茫然,并没有显露出多么的悲伤。
去医院的路上,纪许渊始终把盛糯糯搂在怀里,还不敢多说话刺激他,生怕他突然情绪失控。
还是盛糯糯先抓着他袖子:“我不去医院认领什么,我妈只是手机丢了联系不到,我不要去医院!”
纪许渊只能顺着他安慰:“好好好,我们不去医院。”
嘴里是这么说的,纪许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真的不敢想象盛糯糯见到姜媛血肉模糊的尸体会做出什么。
最终盛糯糯还是去了医院,瘦瘦小小的身体被惨白的布盖着,浸满了斑驳刺眼的血迹。
盛糯糯腿脚发软站不稳,被纪许渊半抱在怀里,目光呆滞浑身剧烈发抖,根本不敢揭开最后的遮挡。
那层布是苏玉荷揭开的,扭曲变形的五官露出的瞬间,纪许渊忍不住直接从后面蒙住了盛糯糯的眼睛。
贴在他耳边,声音也被眼前的惨状惊得有些颤抖:“别看了,是你妈妈。”
盛糯糯顿时挣扎起来,强硬地扒下纪许渊的手,四肢移位血肉模糊的母亲就这么撞进盛糯糯眼里。
他嘶哑着喉咙,试探着伸手,碰了碰姜媛的掺杂白丝的长发,轻轻地柔柔地呼唤她:“妈妈妈”
躺在担架上的姜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笑着回应,回应他的只有满手鲜红还带着点热度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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