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跟那男的走了,纪许渊伸出的手掌僵了很久,才咬着牙默默收回去。
然后自己上车,不远不近地坠在姜愿坐的那辆车的后面往酒会开。
裴敬元往后视镜看了眼,目光落到姜愿的侧脸:“他就是snoopy的爸爸?”
姜愿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不置可否。
裴敬元是姜愿在英国和业界交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也把自己曾经有些狗血的经历跟他分享过,他知道纪许渊这个人的存在。
见姜愿不说话,裴敬元扯嘴笑笑:“怎么着,见面说两句好话就心软了?”
姜愿哭笑不得:“心软什么心软啊,好好开你的车。”
心软是不可能的,他从没想过原谅纪许渊,只要往这方面想他觉得浑身发冷甚至恶心反胃,如果三两句话就原谅纪许渊,那无疑是对不起曾经的自己。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有喜欢并为之坚持的工作,有随时倾吐心声的朋友,还有两个健康可爱的儿子
姜愿不想破坏这种平衡,也不想再为感情的事劳心费神,更不可能回头再过以前的生活。
到了酒会现场,裴敬元把姜愿送到门口,正撞见刚来的郁谨行和颜正阳。
裴敬元明显一愣,然后极其不自然地打招呼:“谨行,没想到能在这遇见,酒会结束后能否清你”
“不能,”颜正阳的脸色瞬间就黑了,毫无征兆掰过郁谨行的下巴,强势吻过去,吻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嘴唇:“亲爱的宝贝儿,咱们进去吧。”
郁谨行面色尴尬,眉目间带着怒意斜着颜正阳:“小颜你先进去。”
“我——”
郁谨行抱歉地朝裴敬元笑笑,俩人到旁边儿说话去了。
颜正阳恨恨地咬牙,探究的目光移到姜愿脸上:“你跟姓裴的什么关系?”
姜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瞧颜正阳这拈酸吃醋的架势,裴敬元和郁大哥还有往事呢,不过都是业界拔尖的人物,有往事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俩人谁都没跟他提过,姜愿没有搭理颜正阳的话,后边儿纪许渊跟过来,他就进了宴会。
颜正阳看见纪许渊蛮震惊:“哥,你还跟姜愿过不去呢,过几天人家回国你怎么办?”
纪许渊挑挑唇角,露出个笑容:“他就是你嫂子。”
“哥”颜正阳看了眼姜愿,面色担忧地凑近纪许渊:“我有个朋友是精神科医生,我把他电话给你,改天去看看。”
“滚。”
纪许渊跟上姜愿,进了酒会现场,纪少这张帅脸就是张活生生的通行证,即使没被邀请,服务员也不敢拦他。
他要了杯酒坐在角落,看着姜愿身穿白色西装端着红酒跟业界人士游刃有余地聊天说笑,谈起他的专业和作品时的模样仿佛会发光。
在这时候,纪许渊忽然想起以前那个被他困在别墅里只会做家务,被教训被揍也只会唯唯诺诺说对不起的妻子。
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他虽然痛恨盛糯糯当初吞咽假死药弃他而去,可又不得不承认,盛糯糯做的是对的。
像以前那样憋屈地过一辈子,即使身体没得病,盛糯糯也忍受不了多久,是他亲手把他老婆作没的。
等回过神,姜愿已经不在纪许渊的视线里,他连忙四处找,在公用洗手池那里找到了姜愿。
他低着头洗手,旁边跟他说话的,居然是盛慈。
盛慈最近搭上了一位艺术家,大概是跟着他参加酒会的,他此时已经喝得有点儿大。
他端详着姜愿精致漂亮的脸蛋儿:“你跟我弟弟长得很像。”
姜愿在镜子里冲他笑了笑:“是吗,那很巧。”
盛慈也嘲讽地笑笑:“长得差不多,命运却截然相反,你是鼎鼎大名的业界新秀,他就是个被逼得自杀的傻逼。”
“他从小到大都特别没用,衣服穿旧的饭吃剩的,嫁进高门还整天挨欺负,怀胎九月被我推倒流产”
“到这儿就够惨了吧,还有更惨的,他得了癌症,快做手术时又死了亲妈,他到自杀也不知道他妈的车祸”
姜愿眯了眯眼骤然抬眸:“怎么着,他母亲的去世,难道跟你有关系?”
盛慈自觉失言:“不说这件事儿了,三年过去,谁能说得清楚”
姜愿怒扇盛慈
他转身时,看得出腿还有点儿跛,是三年前纪许渊给他弄得伤腿的病根。
走到半路,盛慈回过头笑道:“对了姜老师,我真特别喜欢你的绘画风格,哪天到家里给我画幅画像呗。”
姜愿笑了笑:“当然可以。”
那背影在拐角消失,姜愿的笑容陡然凝固在唇角。
盛慈不自觉的醉话,在姜愿的心里埋下个疙瘩,他立刻给苏恬恬去电话,让她查查当年姜媛的车祸。
挂断电话后,姜愿在吸烟室抽烟,纪许渊跟着他进来把烟给掐灭了。
姜愿正郁闷,看见纪许渊那张脸更加烦躁,打开他的手掌:“干什么?”
纪许渊往姜愿嘴里塞了根棒棒糖:“烟对身体不好,棒棒糖更适合你。”
姜愿没说话,不悦地斜了他一眼,那意思明显是关你屁事。
纪许渊接着道:“你想查三年前你妈妈车祸那件事儿的来龙去脉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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