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抱着狐狸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近十二点了。
隔壁的阿姨乒乒乓乓的还在往里面搬东西,最近闹鬼的话头就是她提起的,闹得物业焦头烂额。
本来烂尾楼住的人就不多,这一闹人心惶惶,这周已经搬走了好几户。
“哎哟,这什么东西呀,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就往楼里带。”邱阿姨抽出手帕嫌弃的将姜晚路过的空气拨弄开,轻捂着嘴鼻。
“我孙子那病说不定就你这些猫啊狗的传染上的。”
姜晚素来是不爱和邻里扯上些鸡毛蒜皮的事。
邱阿姨的火原本也烧不到她头上。不知道前阵子谁家的猫叼了只死老鼠放在过道里,她孙子那几天刚好过来住,没两天就病倒住进了医院。
邱阿姨非要把这事赖到姜晚头上,逢人就说她平日里就爱喂些猫啊狗的,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姜晚也懒得反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能比从地府搬出来的人更不干净呢。
但跟地府前阎罗做邻居确实挺晦气。
“阿姨,要十二点了,做法事也该看看时间吧,鬼神也是要睡觉的。”
比如她。
姜晚用脚将地上那些法事用的东西往里清了清,勉强让过道宽敞些。
邱阿姨斜眼瞪了她,自顾自地继续做法。
姜晚没兴趣看这种神神叨叨的大妈跳大神,抱着狐狸就回去了。
她前脚刚走,就有个小团子哭着从屋子光着脚跑出来:“奶奶有妖怪!有妖怪吃人!”
毫不留神脚下,叫一圈大蒜给绊倒在地上,哭声更凶猛了。
邱阿姨伸手就要去扶,被小团子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红点子吓了一跳。
“我的乖孙,这这怎么了啊,是不是过敏了啊?”
小团子坐在地上左抓右挠地哭个不停。
姜晚被吵得耳朵疼。
烂尾楼的隔音效果很不好,当初因为各种纠纷潦潦草草完工交了房,房东根本没来得及仔细验收就被催促着签收。
姜晚为了备考躲清净才搬到郊区的,谁知道隔壁住着这些奇葩邻居,要不是违约不退房租她早搬走了。
狐狸被勉强地塞进纸箱子里,耳朵耷拉着,很明显也是受不了隔壁小孩子的哭啼声。
“我去看看,顺便借点消毒水。”
姜晚来的时候就看见祖孙俩抱在一块,神色慌张的看着窗外悬空的鬼火。
一个晃影闪过惊得两人尖叫连连。
“鬼,有鬼啊!”
下本预告:《嫁给病弱世子冲喜后》
“姑娘,世子府送嫁衣来了。”
“病秧子活了?”
姨娘们挤在院子里头看笑话。
阿姊翻开嫁衣上头的红帕子,风带起来一块衣角,红嫁衣喜袍里裹着的丧制里衣裸露出来。
嫁衣被阿姊甩袖挑翻落在地上,捧着婚服的小丫鬟吓了一跳,跌跪下去。
丧制里衣暴露在众人眼前,一个个来看热闹的姨娘婆子都蹙了眉头。
这世子府请旨让三公子女冲喜也罢,如今竟敢光明正大送丧服上来挑衅,实在是欺人太甚,真当他们元府无人。
“我不嫁了。”
——
秋闱时杏南出了乱子,九皇子闯宫被圈禁,圣上大怒,牵连了许多人。
为难到元府以前,少女高仰着头颅:“我嫁。”
——
新房里,她的病弱夫君世子爷歪在塌上,一咳一口血,由两个小厮撑着才将就全了礼。
她想,有世子府掌家权在手,金银财宝傍身,守一辈子寡也未尝不可。
——
一场倒春寒,刚有所起色的世子爷又一卧不起了。
与她素来不交好的都赶着来瞧她热闹。
谁料,那世子爷来了个枯木逢春,大变金刚——
那日日头刚好,传说中沉绵病榻的羸弱世子爷肩扛一颗粗壮树苗,稳准狠地扎进刚剖好的土坑里……
天娘嘞,她那盼着守寡独占家财数钱的梦吹了。
但意外的,那举案齐眉,鱼水相投的好日子终于也轮到她了。
一夜复一夜到天明后,她惆怅,谁家卧床四年将死不死,用药吊着的病秧子有八块腹肌和一身使不完牛劲的!
身中煞气的小孙子
姜晚无语:“什么神神鬼鬼的,要相信科学。”
邱阿姨像是犯了什么大忌一样,对着供桌上的一尊木雕像赔礼道歉,口中念念有词。
“无意冒犯,神明保佑,灾恶退散……”
姜晚凑上去瞅了一眼,有点眼熟,仔细一琢磨,这不钟馗大哥吗?
被木匠削得略有些体宽,这不羁的胡子还有大肚腩,不知道他看见自己的形象会不会气得跳脚。
“钟馗是判官又不能保你性命,要是怕邪祟冲撞不如多行善功,可比你空口白牙念叨的好。”
邱阿姨听到这话脸立刻就黑了:“你懂些什么,出去出去。”
无知且无法沟通的人。
姜晚不想吵,随手在满地的法器里扒拉出一件辟邪的珠串塞给她:“就这个,给你孙子带着,自个招惹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可别赖我身上。”
末了,还退回来指着空荡荡的供桌:“虽说求神讲究心诚真切,可你好歹也摆点瓜果做个样。”
就凭着这抠搜劲儿,钟馗大哥今晚的宵夜估计又没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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