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完全不在意这个系统会怎么看自己,她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吃穿符合这个时代,并不贪图那些跨时代的好东西。就连系统里兑换的护肤品都会倒腾到她在供销社买的雪花膏罐子里。
洛兰:系统,你确定你那信是正确的鳄语吧?这东西可是扳倒那人的关键,出问题的话我会功亏一篑。而且引起了对方警觉,想做第二次会难上加难。
系统:我你都不放心?我这当然是正宗的鳄语。内容说的模棱两可,但一点就能送他下台。那就是他跟境外有联系。
洛兰闻言松口气,她也不是要求写什么专业内容,只要证明他跟境外有联系就行。这是个什么时候,远亲有出国的都会被牵连。何况他亲自跟境外信件往来,那宁抓错不放过,他的下场绝不会好。
按捺住有些激动的心,她让系统帮她翻译了一下那几封信的内容。有联系,好像还在交易什么东西。不说清楚,只是这么模模糊糊的就足以。
傍晚下班时天还未完全黑,她先骑车回了家。婆婆给她在锅里留了饭,今儿吃的现成的。今儿南屋那女人十分安分,正想着等下行动时要注意别被她给盯了稍。
“娘、娘啊、”
南屋此时爆发出女人的哭喊,紧接着邻居们过去,她也掀起帘子站在门口。两家关系不对付她就没去,东屋媳妇出来跟她说情况。
“南屋老婆死了。哎呀,瘦的一把骨头。”
洛兰什么都没说,心里一丝怜悯都无。老太婆给来下毒的孙童开门,跟她家结的是死仇。不管死的有多可怜,她都不会怜惜。
南屋老太死了,一时间儿子媳妇闺女全都回来围在屋里料理丧事。没听见说怎么办身后事,倒是先来了后为这个房子争吵了起来。
行,洛兰也不关注他们争什么,他们自己自顾不暇那她就不用再担心南屋女人盯梢。趁着夜色出门,她还是警惕的一直在关注身后。
小树林里确定安全后才学着鸟叫,等待人跟她接头。这边是个大家暗中交易的市场,今晚运气非常好的人少。她这么叽叽咕咕的叫着,好半天都没一个人出现。
四周转悠着,一是确定安全,二是踅摸接头的人。这都等半小时了,怎么还是不见。要是没人来,她这计划就得推迟。下回来检查组不知道什么时候,夜长梦多啊。
“咕咕,咕咕、”
“吱吱、吱吱、”
老天爷,在她都快不报希望的时候,对方终于出现了。因为真的很着急,她语气都有些不太好。
“这都几点了,再晚你觉得还会有人吗?”
“会啊。有时候心急,我等到夜里三点。”
好吧,听到对方这淡然又沉甸甸的话,她的心绪也平静下来。都是为了生活在拼搏,大家都不容易。
“将这个在明天上午九点前悄无声息的放到许红兵的屋子里。”
男人接过信,手电筒的微光只能看到信封上有许红兵的名字。这样的时候,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
“三十块。”
“你这可不地道了?”其实洛兰有心理准备,他会临时加价。但这钱却不能顺顺当当的出,得让他知道她已经不乐意。价码有些高了她也许可能放弃他另寻它途。
“如果被发现,我得被许红兵打死。我冒死去做的事儿,这个价我觉得不过分。”
“可之前你已经答应帮我忙的。”
“我也没说不帮啊。”
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洛兰冷笑一声。“那你得做那个检举揭发的人。”
这就是让他在明面上和许红兵站到对立面,万一许红兵不倒,那死的一定是他。作为许红兵的狗腿子他太了解许红兵了,敢背叛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他在犹豫,当然不是因为不愿背叛许红兵。而是害怕这信的能力,到底能不能把许红兵扳倒。
“你如果不敢,那我另寻他人。”
洛兰说着就准备走,许红兵身边的人多着,但这个人其实是最合适的。可他如今在犹豫,她只能给他加把火。
眼看着三十块离自己远去,男人一时间咬牙跺脚。“干了。”
“这是十块定金,事成之后依旧老地方付尾款。”
“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一诺千金,只要你将事情做了,我绝不会反悔。”
“我也一诺千金,不如你先将钱给我。”
“要不,一拍两散?”
“你不怕我去许红兵那告发你。”
“他能给你三十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赤胆忠心的人呢。一个偷鸡摸狗趁火打劫的人,没有利益你会做倒戈的事儿。让许红兵知道你曾经想背刺他,看他不整死你。
男人撇撇嘴:“放心,我答应的一定做到。道上规矩我懂,不能两头吃。”
你小子还懂这个,洛兰不再多言,两人在树林里分开各走各的。翌日一早她起的特别早,厨房里做饭。等婆婆和周俊芳从医院回来,她早饭已经做好。
“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吗?”
“嗯,说没事了。”
“那吃饭吧。吃了饭跟我去个地方,有好戏看。”
婆婆问:“啥好戏?”
洛兰一笑:“到了就知道了。”
上头的人下来检查,许红兵特意起个大早,将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今儿要去的几个地方他都已经定好,一定要向领导展示他优秀的办事能力。
结果,上午领导们刚到,还没出发呢他手底下一个男人就冲了出来。“领导,我举报,我有重大情况跟领导举报。”
他此时还未意识到事情是冲自己来的,这个时期他可是最喜欢人们举报的。但这家伙之前不跟他说,此时当着领导说,是想在领导面前留个印象吧。小子,够贼。
“小黄、有什么事让领导先吃饭,吃了饭再说不迟。”
他的本意是想拍领导马屁,对着这个小黄脸色不善。你小子越级举报,你想干什么,骑我头上吗?
他的不悦是因为下级的越级,想着给他个软钉子。万万没想到下级不依不饶完全不怕,接下来出口的话让他的不悦直接升级为愤怒。
“领导、许红兵是外国间谍。我无意中发现他跟外国通信。”
许红兵先是楞住,然后暴跳如雷。他一贯是冷漠的,今儿直接像是着了火一样,气愤的指着小黄就开骂。
“放你娘的屁。老子家里压根没有任何国外关系,跟谁能有书信来往。”
小黄往后退两步,瞅准了等下该往哪跑。“你当然不承认。我也是偶然间看到的。至于你跟人怎么搭上的,那我怎么知道,我也不认识外国字。”
“黄鼠狼、”许红兵直接开口喊他外号,生气的就要过来抓他。“你敢诬陷我,老子今儿……”
“住手。”
涉及间谍,这可是大事,目前主抓的头号大事。领导们顿时来了精神,一声喝顿时马天亮带人过来将许红兵给摁住。他挣扎了一会后停止动作,开始极力给自己辩解。
“领导,这绝对是诬陷,是诬陷。”
“是不是诬陷、等搜查后就知道了。”
许红兵楞了一下,就这么愣神的工夫,在领导眼里已经成了心虚。刚才先是怒火中烧要制止举报的人,如今又心虚害怕,这小子指定有鬼。
“哪间房是许红兵的?”
黄鼠狼狗腿子走在前头。“领导,在那边,我带路。”
“走。”
黄鼠狼带头,马天亮作为地头蛇二号亲自带人去搜。这回都不用洛兰出面给他暗示,他看到有人跟他打配合,当即心里那气就足足的。这人敢出面指证,那东西绝对放了进来。只要东西在这屋里,上天入地他也翻得出来。
搜查,那几个人进去一番翻找,没一阵屋里就一团乱。衣服、炕上的被褥、抽屉里的零碎小物件、就连他的臭袜子都翻出来扔在地上。
此时,围观的吃瓜群众已经好多。有胆大的进了院子,胆小的在外头,有些人骑在院墙上。洛兰也带着婆婆和俩小姑子来到了现场。
周妈妈一贯胆小,此时躲在人群后头。“兰儿,要是什么都没搜到,许红兵不会放过他的吧?”
不放过?那肯定是不放过的啊。这都已经穷图匕现将对方往死里弄了,一旦一方失败,另一方都不会不报这仇。
“他们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斗争无处不在。”
“啊、”周妈妈叹口气:“我都替他捏把汗。”
周俊慧小声:“狗咬狗而已,妈你真是的,替这种人担心什么。不管他们谁胜谁败,都是活该。”
周俊芳躲在嫂子身后,基本将自己整个都捂住。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他今儿收拾的很利索,冷硬的五官从侧面看如刀削斧刻一般。这种长相在后世好多人会喜欢,可她却是每每看到都心惊。他那胳膊用力能把她掐死。
许红兵的注意力此时全部在屋内,他住的这间房子是个套间,里外间。外间放着沙发是会客室,里头的床上东西已经被全揪了起来。
马天亮,这个很早跟着他一起干事的,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反抗他的?平时看着挺乖顺,原来都是装的。
男人眼眸一片冷寂,像是冬日里刺骨的寒意。为了避嫌陪着检查团没进去的黄鼠狼一直在注意他,眼眸中同样满是冷意。
他大哥被这家伙打的到如今都小便失禁,大嫂带着孩子走了,他妈受不了刺激现在还在医院。这口恶气他憋在心里,就等着时机出呢。
“找到了。”
东西他藏的非常隐蔽,符合窝藏重要东西的心理。就连最常见的床底下都没翻出来,刚才马天亮都急的出了满身的汗。生怕这回被人耍了,那他此次跟许红兵翻脸,下场绝对不好。
许红兵那么阴狠的人,若是不能一下子摁死,他是不会出手的。打草惊蛇,如果放走那必然被蛇反咬一口。这道理他明白,所以拿着那信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水洗过一样。
“领导你看。”
信封上有许红兵的原名。还有一个外语的简短语句,大家也不认识是什么。将它递交领导手中,领导拆开信封,里头果然是外国字。
许红兵懵了,但一瞬后就明白今儿这是着了人家的道。成天打雁子,今儿反被雁子啄了眼。
“这是诬陷,这绝对的是诬陷。我、”
他想从中找到破绽,可一时间却不知该从哪里反驳。他高中毕业,而且初高中学的正是俄语。
“领导,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祖国的事情。我学外语是当时学校要求的,但我成绩并不好。根本不可能看得懂这些。”
领导此时已经看完一封,闻言转头望向他。一旁的黄鼠狼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凉凉的说起了风凉话。
“装不认识,这招是不是太老了些?”
“黄鼠狼、”
许红兵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如今围着的好多人,黄鼠狼有恃无恐下学着他平日里的嚣张。冷冷的冲他笑,就这一个动作将他气的七窍生烟。
“许红兵,没想到你表面一套,背后早联络好。你说,你到底出卖了多少?”
“领导,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这是个什么时代,家里有一本外国小说都能被扣帽子的时代。何况这名字清楚内容齐全的信件。不管真的假的,已经没人敢给他说一句话。这种事儿得彻底划清界限,千万不能被人抓到把柄,将自己扯入可就麻烦大了。
“抓起来,先带回省城。上报。”
平时都是他耀武扬威的抓这个抓那个,今儿轮到他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许红兵想不到谁能做出如此的局,也许不是某一个,是某一群。
他怒瞪着黄鼠狼,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要咬人。黄鼠狼却一丝都不怕,还用无声的方式对他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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