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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1 / 1)

“不提谢……啊嗯,不提了。”

“还喝不喝酒了?”

“不喝了,呜呜,不喝了。”

贺兰香回答到后面,舌头根都是酸的,累得直哭。

许是良心未泯,谢折掐在她腰上的手有所松懈,开始耐着性子去照料她。

他先伸出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捞起扶稳,因为二人身高差距太大,说是扶,不如说直接将她架在了身前,又俯首舔吮她耳垂脖颈,学着往耳朵里吹气。

丝丝气流从耳朵钻入四肢百骸,贺兰香遍体酥麻,直接软没了身子,整个人陷在他怀中,毫无反抗之力。

寂静深夜,无声里摇风摆雨,鸾困凤慵,女子欲就还迎的哭泣回响房中,即便隔着黑,也能脑补出是何场面。

贺兰香一直哭,但慢慢的,再没叫过停,谢折给她的痛苦和欢愉都太强烈了,这是谢晖从没有给过她的滋味,习惯以后,有点嗜味成瘾。

谢折似也意识到她的动情沉浸,知道时候到了,便准备恣意尽情。

“不要……”贺兰香忽然出声,声音带着哭腔,柔腻黏糊,“停下,求你了。”

谢折心上一软,吻她耳廓,温柔询问:“怎么了?”

贺兰香羞到不行,庆幸未曾点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脸颊此刻肯定红到滴血,欲言又止地扭捏道:“我想,想……”

谢折听到她说出的那两个字,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没停下。

贺兰香泪流不止,骂了谢折两句见没用,只好再软声求起他,泪水犹如失去控制,下雨般倾泻不停,一直求饶。

谢折根本听不进去,强烈的占有欲与征服欲在他心头作祟,索性直接摁结实了她的腰窝。

月影斑驳,晚风卷来玉簪花香,散在醒酒汤的苦涩气里,是种寡淡的旖旎。

风停雨歇,贺兰香捂脸伏在案上,啜泣个不停,残余醒酒汤顺着桌案滴落,她的耳边仿佛还在萦绕与之相似的溪流潺潺,雨露滴答之声。

谢折俯身细吻她后颈,头脑中灭顶快意未消,嗓音沙哑低沉至极,“哭什么。”

贺兰香哭更凶了。

他居然有脸问她哭什么。

“丑……丑死了。”极度羞恼之下,贺兰香也只能斥出这三个字。

谢折轻嗤,搂紧她,薄唇贴她耳畔,压下声音道:“不丑,美极了。”

他抱起了她,走向她平日更衣所用的雕花立镜,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镜中画面,说:“你自己看,你是不是很美。”

贺兰香根本不想睁眼,哼唧着不愿开那个尊口,直到被谢折撬开齿关索吻,才溢出难耐呜咽,勉为其难地睁开眼,余光瞥向镜中。

月光幽袅如霜,只一眼,贺兰香便羞耻欲死,重新紧闭眼眸。

“我是谁?”低沉之声响起,熟悉的问题又至。

贺兰香简直恨不得将面前男人一口咬死,忍着羞恼恨恨道:“谢折。”

“是谢折,不是谢晖?”

“不是谢……嗯啊,是谢折。”

“谢折和谢晖谁更让你——”

听到后面几个不堪入耳的字眼,贺兰香忍无可忍,瞪圆潋滟美目,咬牙怒斥:“你有完没完!”

谢折瞳仁一暗,道:“没完。”

他直接用大人抱小孩出恭的手法架稳了她,逼近立镜,让她看着里面她与他的模样,一遍遍问方才所问的问题。

滚烫的泪从贺兰香眼眶滑落,头脑的清醒与现实的沉沦成了尖细的软刀,杀不死人,但刀刀诛心。

她看着镜子,心想:我在干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她走到的今天这一步,她到底为什么要和杀了她夫君的人如此不知廉耻的苟合。

“说,谁。”谢折威胁的声音依旧响在她耳边,凶戾丛生。

贺兰香紧咬牙关,不愿发出一个字,紧闭眼眸,神情也变为一脸凄凉,像是在悲壮受刑。

她越这样,谢折恼意越重,越狠。

有根无形的弓弦在二人之间紧绷,箭弩拔张,杀气腾腾。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因为一个死人,在床笫间互相报复,蔓延起一场没有意义的硝烟,暗潮汹涌。

“你这么喜欢和你弟弟比,”贺兰香忽然想到什么,发出笑声,用冷漠压住喉中软黏喘息,“是因为你当年被放逐的时候,特别嫉恨他与你同为宣平侯的孩子,却可以丝毫苦难未经便拥有一切,是吗。”

紧箍她的大掌蓦然僵了下子,之后便是更蛮横的禁锢。

贺兰香气息紊乱,笑声娇媚,“看来真是被我猜中了,其实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很不服气吧,野蛮生长的杂草哪里比不过只会沉溺女色的废物,你哪里比他差了,在你眼里,没本事的废物,就该去死,所以你之所以杀他,一是想报复和阳郡主,二,就是因为你嫉妒他,是吗。”

似有白虹贯日,贺兰香头脑空白一片,眼前飘起连绵飞絮,不自觉喟叹连连。

然还未等她回缓,她便已被扔到榻上,身躯深陷软褥,热躯紧接覆压而上。

“贺兰香,”谢折气息灼热似火,声音却冷如冰霜,“不要再用你那点小心思揣测我,记住你的任务,若是失败,我不会因为和你睡了几次便舍不得动你。”

贺兰香一改方才僵持生硬,款摆柳腰媚态毕露,手圈上谢折脖颈,唇瓣贴上他的喉结,吐气幽兰,“我懂,谢大将军是血海里杀出的罗刹,自然不会将我等小小妇人放在眼里,说好了,以后咱们就夜里做夫妻,白日是仇敌,对着外面,就是大哥和弟媳。”

谢折的火气只增不减。

他发现这女人实在知道怎么刺激他,娇声软语说出的话都一股刺挠劲,不如直接对他来上一刀。

“好,”他咬牙应下,掐在纤腰上的手赫然收紧,“大哥和弟媳。”

贺兰香吃痛一声,眼前直冒黑星,魂魄都要飞走似的。

天亮时分,一番偃旗息鼓,贺兰香瘫软在谢折怀中,下颏抵在他的胸膛,总算喃喃吐了实话。

她说:“谢折,你高大勇猛,能上阵杀敌,你弟弟四肢无力,抱起我都费劲。你性情狠辣果断,他却懦弱优柔,只懂风花雪月。榻上尤甚,他让我以为男人不过尔尔,你却让我受用至极,没跟你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当女子能快活到这种地步,神仙滋味不过如此。”

“可是,谢大将军——”

贺兰香抬起绵软无力的柔荑,指尖细细描摹着枕边人五官的形状,尚沾春意的眼眸淡漠如水,声音沉静,“他是我的夫君,你不是。”

“他爱我,你不爱。”

折腾半夜,谢折好不容易听到想要的答案,心中却已无任何波澜。

他伸手,抚握住贺兰香的后颈,低头强吻了过去。

母女

“姑娘醒醒, 都快到辰时二刻了。”

咯吱一声门开,锦衣美髻的丫鬟们鱼贯而入,为首的亲自端捧鱼洗, 身后诸人手捧香盒罗帕诸物。

谢姝昨日偷看话本看到三更天方歇,这时候困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抱着枕头直喊滚开,翻个身朝里接着睡了。

“您今日不是还打算着去看贺兰夫人吗?起晚了可就显得怠慢了。”丫鬟好心道。

谢姝一听, 眼皮顿时撕了开,鲤鱼打挺似的支棱起上身, 两手一抬迷迷糊糊道:“给我宽衣。”

今日的出门机会是她缠着她娘央求好久才求来的, 这次错过下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她可不能浪费。

更完衣物开始梳妆, 正好去福海酒楼蹲点心的小厮也回来了,带回来大堆吃食。

谢姝喝着甜津津的红豆沙粥,将糕点和丫鬟们分食了, 独留一盒榛子酥单独放着,谁也不准动。

待到收拾整齐,她打开了贺兰香之前送她的胭脂, 指尖沾上一点化开, 轻点在唇上抿了两下, 顿时面庞生香,明艳动人。

谢姝往镜中多看了两眼, 显然很满意今日的妆容,临走不忘带上那盒宝贵的榛子酥,心里憧憬着贺兰香看见她的反应。

半个时辰后, 聚贤坊谢氏祖宅,艳阳高照, 风过无声。

谢姝立在垂花门下,耳旁是虫鸣聒噪。

她听完了门房的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过路飞虫,分外诧异道:“什么?嫂嫂不在家?她去哪了?”

门房陪着小心道:“姑娘来得不巧,夫人今日一早便去拜访李家二姑娘了,您若早下拜帖,夫人定是哪也不去,单在家中等您的。”

谢姝一听更加来气,飞起眼刀,“我来见我自己的嫂嫂还要下拜帖么?不够麻烦的。”

门房连忙称是,赶紧迎这姑奶奶入花厅奉茶伺候,又要差人去告知贺兰香消息。

谢姝瞧着便觉得繁琐费心,摆了下手道:“算了罢,我也不是非要今天,这盒榛子酥你收下,别忘了等她回来给她,她又不在,我留这也是无趣,还不如家去。”

她经大帮丫鬟婆子簇拥,浩荡入府又浩荡出府,前后不过两炷香的工夫。

等上了马车,谢姝才算暴露本性,嫌弃今日太阳大晒化了她脸上的胭脂,又埋怨贺兰香言行不一,都与她娘说好不再与李氏往来的,现在又巴巴凑上前去,也不怕再遭陷害,真不知道是被李噙露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待抱怨完,马车也走在回家路上了。

谢姝掀起帘子,瞧着外面喧闹的街景,觉得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能就这么回去,思忖一二,对赶马的小厮道:“去崔家。”

炎热的天,房间门窗紧闭,围成铁桶一般,闷热至极。

卢宝月卧在榻上,背靠金丝卐字纹软枕,身着秋日里才穿的素绒绣花薄袄,身上盖着枣红底织金福字锦被,头上还缠着绣花鸟纹抹额,一身严实无缝。

谢姝坐在榻旁,单是看着,便要出一身的热汗,惊诧道:“穿这么多,卢姐姐你就不嫌热么?”

卢宝月憔悴着一张脸,笑道:“你懂什么,月子里受寒,是要落一辈子病根的,难受就难受点了,横竖也就这一个月,熬出去也就好了。”

谢姝啧啧称奇,心里暗想这种罪自己定是受不了的。

姐妹说话间,睡在摇篮里的小姑娘醒了来,哼唧着开始啼哭,应是饿了,乳母抱去喂完奶便又安静下来,乖巧睡去。

卢宝月伸出手,“给我抱一会儿,你们也歇歇。”

谢姝看着卢宝月温柔接过孩子,好奇往襁褓张望了去,本以为会看到一只皱巴巴的小猴儿,没想到却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白团子,不由心生喜爱,伸出手蹭了蹭那软嫩的脸颊道:“名字取了吗。”

卢宝月:“大名未定,小名取了,叫晚晚。”

谢姝扑哧一笑:“这名字倒很应景。”

她凑近嗅了口小娃娃身上的奶香气,越发喜爱起来,“晚晚,你长得真好看,胖乎乎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小娃娃。”

小晚晚不知是否听到称赞,竟在睡梦中咧开小嘴笑起来,比画上仙童还要讨喜可爱。

卢宝月也随之笑起来,眼中光彩却不由暗下,“是啊,多有福气的娃娃,只可惜,是个女孩。”

谢姝急了起来,“女孩怎么了?你我便不是女孩了么?我觉得女孩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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