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下,她彻底搞不清楚迟朗的意思了。如果说今天他叫自己来是为了挽留,那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也许是因为忙着想问题,她的手就这么直直地,触碰到了迟朗的皮肤。“不好意思。”她下意识收回手。
双双背叛
向晴缩回手的动作还算自然,而且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有肌肤接触。只不过,这次迟朗直白的眼神,让她觉得刚才触碰到皮肤有一种不小心弄破鸡蛋的感觉,像是沾到了什么,甩也甩不掉。自己的申请理由算是滴水不漏,走正常流程的话,没必要让合作方知道,更不需要合作方来批准。想到这,细腻的脸上拂过莫名的神情,她埋下头,“孟总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虽然迟朗的回复足够果断,但一想到孟德槐对自己的调侃,他便没忍住,无声地笑了笑。
向晴见状,木然地点点头,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失落过于明显,于是她打起精神,抬起头,“你那边不会有任何问题,对吧?”
“我没问题。”平静的眼底多了一丝异样,迟朗无意识地摇了摇水杯,对向晴微微抬起手,“遗憾不能继续,期待以后还能相遇。”
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此刻,迟朗今天叫她来吃饭的真实用意,其实已经展现的非常清楚了。
成年人的告别,总在舍得与不舍得之间。向晴在做决定的那一刻,是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主动选择代表了什么。但当这天真到来时,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伤感。“谢谢你。”捏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另一只手迅速抽了张纸,按下未说出口的话,她稍稍抬起杯子。
“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又一次清脆地碰撞,杯子里的水一抖,太满的那杯便溢了出来。温热的茶水朝杯缘宣泄而下。迟朗仰起头,杯底朝天翻过来,仿佛是要咽下什么,他将杯子的边缘都被压到了自己那高挺的鼻子上。
向晴松开杯子,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迟朗这样,她觉得自己要说的那些,他都不会想听。索性抽了两张纸,默默递给了他。
忙了一上午,喝了太多茶,向晴这会儿是真饿了,奈何对面的迟朗看起来不是很有胃口。她望着一桌子美味烦愁,心想,如果只顾着自己吃,未免显得过于冷漠。
把她画在眼里的迟朗自然是读出了她的想法。丢掉她递来但是已经脏了的纸巾,他低下头,专注的给她夹去她爱吃的菜。“昨晚回去,是不是没休息好。”
“有一点。”向晴笑笑,没打算隐瞒。
“还是因为人性?”筷子没停,迟朗自己却不吃。
“是因为生气。”若有似无地搅拌着杯子里的茶水,她看到迟朗露出不解的表情,便忍不住逗他,“退一步越想越气,那人给我添了麻烦却不自知,所以我纠结,一整晚都在想,要不要追究她的责任。”
果然,这个话题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停了筷,迟朗抬头看着向晴,神情竟有些认真的意思,“你”一丝诧异,随着他微微流转的目光被尽数压下,“现在气吗。”再开口,他的声音已然恢复了它本该有样子。
向晴捂着唇,笑得头发都不太老实了,松开手,她抿唇拂去几根戳到眼角的发丝,“我开玩笑的迟总。”视线相撞,她不由地也放缓了自己的声音:“下午几点的飞机?”
“还早。”迟朗微微抬眼,见她今天老是喝茶便问了一句:“喜欢这个茶?”
向晴见他又露出了长辈看晚辈的眼神,忍不住噗嗤一笑,“我是困了,想喝这个提提神。”
“那快吃吧,吃完了回去休息。”迟朗虽是无意,但选她爱吃的餐馆,关注她工作的是否顺心,这些下意识的照顾,看起来确实像把她当成了孩子一样。
“嗯。”向晴点头,唇齿之间皆是食物新鲜的味道,没有纠缠,却更胜纠缠。
吃完饭,迟朗提议陪她走回去,权当消食。
向晴没有拒绝,却忍不住笑,整顿饭他都几乎没怎么吃,他这个借口似乎有点牵强。
有太阳的中午,冷得很舒服。向晴跟迟朗一起慢慢走在沥青马路上,经过她匆匆赶来时见过的雕塑,旁边有清洁工人在将梧桐叶铺成一堆。看着成堆的树叶里有黄色,有红色,她忍不住冒出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
身边没有行人,车辆也很少。迟朗望着风中纷纷扬扬而落的梧桐树叶,“快了。”他很慢,很慢的说。
“你这次去多久?”像是担心沉默的尴尬,向晴依旧在找合适的话题。
再绕过一个马路就要到公司楼下了,视线远远地注视着携刻历史风霜的庄严建筑,迟朗眼中泛起一点毫不知情的贪心与柔和。“会离开很久,所以”他低头看向她,“我能抱你吗。”
稀稀疏疏的阳光从树梢间跌落到向晴柔软的长发上,风吹过,瞳孔闪烁,像在跳着轻柔的舞。下一秒,她投入迟朗的怀里。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爽快,迟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凭着本能用手护住她。但当她象征性拥抱完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回过神,收紧手臂的同时又低下头,第一次清晰地闻到属于她的香气,他露出满足的笑意。
“迟总。”她犹豫地叫他。耳旁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清清楚楚,近乎悲戚的旋律不停地在她心中回响。“迟总。”她再次叫他,这回,她的声音听起来着急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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