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游悄然站在桂树边,“容融,有什么困难需要可以找我啊,只要……”
“只要把容家传家宝给你?我跟你说,容家其它东西我可以给你,就传家宝不行。我听阿祖说,你为了那宝贝,在阿祖年轻的时候也追求过她呢。”容融话里话外充满尖锐的讥笑讽刺。
“你不一样。付游是真的很喜欢你。”
容融委实不想与他耽搁时间,催道:“别烦我,一边儿去。”
离曹元放家越来越近,容融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从而忽略了脚下路况,踩上一颗圆鼓鼓的东西,猝不及防间摔到地上。
她爬起身,踢了一脚那东西,把那东西踢得远远的,才一瘸一拐向茅草屋走去。
刚踏进曹元放家,便听见他招呼道:“你来了,我在厨房。刚好我家那位煲了老母鸡汤,你要不要来口?”
容融应声寻去,只见曹元放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她环顾着四周,问:“就你一个人?文文和他妈呢?”
“这里家徒四壁,正当还是泥巴地面,我怎么舍得让他们继续住这里面呢。”曹元放的双眼在夜晚更加黯淡无光。
容融看了看四周,厨房一扇窗子碎了,贴了张硬纸板在上面,想来时间已久,纸板也褪了色,“我没想到曹家居然……”
曹元放呵呵笑道:“欸,过去不要再提。你赶紧坐下。”
应邀坐下,只见对桌的曹元放不修边幅,吃得嘴角油腻腻,她不禁想到他们小时候,“以前你白白净净,我们长大后,有不少女孩跟我说喜欢你呢,只可惜……”
“赤贫如洗,不敢耽误人家。”说着,曹元放睨眼容融,“你十岁宴那天真是好看,礼服上满是珠宝,珠辉玉丽。如今我的模样大变,你却没变。”
一个衣不盖体,一个珠翠罗绮,而今却是后者有求于前者。
听闻,容融嘴角弱不可见地抽了下。
曹元放暗笑一下,进入主题,道:“就说我们的镇长不太会做事,太想当然了。那些孩子总跟你住不是办法,所以我打算在镇上建栋孤儿院,用来安置他们,以弥补我犯的错。”
“可是在镇上建造任何建筑都需要向镇长申请。”
“没关系。我准备了份礼物给董天逸,保他会同意申请。容融,明天你帮我送去他的山顶庄园如何?”
几天没见,曹元放的脸苍白憔悴不少,容融看着他眼下两片青淤,奇道:“你怎么不亲自送去?”
曹元放呵呵笑着说:“三年前我在矿区的事上闹了点不愉快,我怕我去他不会同意。再者,用你的名义在镇上建造孤儿院,对你有利无弊。”
听完,容融胸闷。
印象里曹元放因学费问题,没坚持到初三结束,说话粗糙,现在居然能把话说得让她觉得挺有道理,无可反驳。
的确,那些孩子确实不是自己能力能负担得了的。
“可以。”她点头答应。
又是三天过去……
容融忽觉嗓子异常地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喉咙里挠自己,说话时还隐隐有怪声传出。
彼时,曹元放已将要送给董天逸的盒子送到她身边。
她的手抚摸着那只半人高的红木盒,好奇心驱使她打开来看上一看,脑海里却蹦出曹元放对自己的提醒:“这里面是夜幽兰。这花对伤口的治愈有奇效。传说魔神死在西轩门之下后,他曾借尸还魂,为保尸体不腐,他便每日服用夜幽兰,没再服用后便瞬间化为一捧灰。病者食花,这花就是夜幽兰。它生于腐尸阴暗之地,见光则死,你千万不可以打开木盒……”
环视一眼屋中的孩子,为了他们,她便收住了好奇心。
摘下随木盒一并送来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串号码——是董天逸的电话号码。
她照着纸条,一字一字地小心按着号码,生怕打错了人。
等待一会儿,对面便接了电话。
因为好强,只认为没做错事,被赶出容家这几年容融从没联系过辞叶的任何一个人。她有些紧张,抬手揉揉嗓子,才道:“董叔叔,我是容融啊!”
“董叔叔,我是容融啊!——”那怪声跟着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董天逸顿了半晌,才道:“哦,原来是容融啊,找叔叔有什么事吗?”
“我这边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好。”董天逸想都没想,立马答应下来,约了个地点与容融见面,“那就今天晚上在酒店里见面吧。”
……
“曹元放托容融给我送的礼,就是装有应声虫的简松箱。”夜的寂寥把董天逸的声音衬得更低醇。
“如果不是我派人去赤水请来逸舒君,恐怕简松箱早被人打开了,这些应声虫也会跟着被放出来,”董天逸看向安之,“到时整个辞叶镇将重演千年前那场浩劫,无人生还。”
安之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那你也不该杀容融。”
“容融……”董天逸喃喃道:“曹元放在让容融送我简松箱之前,他找过我一次,让我帮忙用镇民的身体饲养应声虫。我拒绝。他就威胁我说:‘如果你不答应,过不了几天我便会让全镇人都染上那些虫子,全部死光光’。为此,我一直留意镇上百姓,只要有一人有异样,我就把他关进水牢,直到……”
“直到你接到容融打来的电话,你从声音听出,她已经染上应声虫,所以你佯装不知,约她到酒店,然后杀了她!”安之越说越气愤,“她的心不坏,你与她说明曹元放的阴谋,她定会把简松箱给你,然后你再将她隔离,想办法治愈她。这是一条命啊,你怎么能就这么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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