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漆黑静谧,这一巴掌清脆响亮,扬横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捂着火辣辣发疼的脸怒道:“你是谁!?竟敢打我!”
他拳头捏紧,刚要还手,就被一旁的文俢拦住,文俢心机颇深,见被人发现,这会儿又装起好人来了。
“李少侠,你来我清逍派做客,何来这么大的火气?”
他笑着,显然认识李无瑕,又双手作揖,客气地解释道:“我们只是与沈师弟叙叙旧,他以前也是清逍派的弟子,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李无瑕显然不惯着,先把自己的态度摆了上去:“呸!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装得什么斯文败类!?怪会恶心人的!”
如此直言不讳,又骂的难听,文俢的表情却只是微愣,倒也不难看,他不动声色,却是默默几步退后,不再阻拦扬横。
扬横与他狼狈为奸,为人鲁莽,又挨了巴掌心中积火,没了阻拦,他一掌就朝李无瑕的方向拍去!
如此一来,文俢不用亲自动手就有身旁“好友”替他出头,他本人却隐没了风头,等着看李无瑕被打的好戏。
可惜李无瑕的拳头也硬着呢!他一拳打出,与扬横抵抗,却没想到介时叶重岚竟也冲出来帮忙。
叶重岚人狠话不多,宛如一道月影闪过,对着扬横就是干净狠戾的一脚,此时扬横想打李无瑕的巴掌都还未落下,重心就被踢的不稳。
而李无瑕的拳头如今再收势也已来不及,两人拳脚相加,阴差阳错来了个混合双打。
顿时间,扬横的脸大片红肿起来,嘴角渗出殷殷血迹。
文俢自始至终并未上前帮忙,见又来一人,并且此人内力深厚,又穿得玉徽派制服,实在惹不起。
他竟厚着脸皮又反将一军,转变了话锋:“两位大侠何苦来我清逍派闹事?你们要找沈雁,知会一声便是,也怪我师弟长的凶,让两位大侠误会了。”
好一手偷换概念,反客为主,委罪于人。
被自己师兄甩锅的扬横顶着口大黑锅竟浑然不觉,还怒不可遏道:“师兄与他们客气什么?!他们凭什么来我们这里嚣张!”
显然,叶重岚不愿跟傻子交流,又无视掉扬横的话,转头对文俢笑着称赞道:“小友,你描绘事情的能力真是一绝,在清逍派做弟子,会不会有点屈才了?”
文俢听出此人讽刺,却也忍气吞声,只管笑,他将一旁的沈雁给拉了过来,李无瑕就立即把人紧紧护在了身后。
看着对方都不像是什么善茬,若将今日之事告知师兄或是掌门,必会有麻烦。
文俢又顿时为自己辩解道:“两位大侠,有些事儿眼见不一定为实,你们不必对我们有这么大的误会。”
李无瑕听此人如此巧言善变,欺负了人竟还大言不惭,顿时间又要挥拳头,就被叶重岚给拦了下来。
“在下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当笑面虎遇上笑面虎,显然叶重岚的气场更强大,他眉目间的金纹寒光冽冽,眼中笑意瘆人,又几步迈到文俢面前,弯唇冷道:
“既然两位这么怕人误会,不妨下次挑个晌午日子,去找掌门,当着师兄的面儿把你们凶神恶煞,丑态毕露的模样好好展示展示。”
“反正眼见不一定为实,你们又何必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呢?”
此时的文俢表情已有些绷不住,气恼却只能压在心里,听罢,李无瑕也收起了拳头,紧跟着补刀道:
“是啊!不妨让谢大侠从头到尾看一看你们刚才的行径!看他是相信你们,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话落,扬横还想再来反驳几句,就被文俢拦住了嘴,吞没了声音,他不敢再与两人继续辩自己本没有的理,只能忍气吞声地看着两人带着沈雁离开……
*
月黑风高夜,李无瑕刚掩上门,就将沈雁拉到了榻边,愤愤不平质问道:“你怎会惹上清逍派的弟子?为何文俢要叫你师弟?”
沈雁坐在榻边,只是垂着头不动声色,他不会说话也不想说话,就一把被李无瑕捏住了肩。
“你是我救回来的,四舍五入你的命都是我的了,你现在受了欺负,怎能不告诉我?!”
谁知沈雁没说,坐在桌旁抿着茶的叶重岚倒说起了风凉话,“美玉,你若这般四舍五入,那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你的命便也是我的了?”
无论别人多紧张多急迫,叶重岚却总能保持稳定的情绪调笑,李无瑕有时也还真挺佩服他的,他无奈将眼神瞥向叶重岚,也跟着搭腔道:
“你若要,把命给你也不是不行啊。”
李无瑕话毕,就一把拉住沈雁的手,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跟我们都不是太熟,但这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嘛!我是过来人。”
“其实我与霜岚君也才认识不过几个月,可是他都救了我好几次了,还有今天的药都是他帮我抹的!”
说罢,李无瑕便顺势解开衣带要亮出背后的证据,沈雁就立即眼疾手快地将李无瑕的衣服又给拽了上去,他猛地点了点头,败下阵来,缴械投降。
叶重岚见状,又将桌旁静静摆放着的纸笔递到了沈雁面前,一副心灵导师的模样安慰道:“沈公子,有些事憋在心里是永远也不会解决的,你不妨全都写下来,告诉我们。”
沈雁这才接过纸笔,听到此话,酝酿了许久,好半天才动笔写下字迹来,告知了自己的身世:【我以前确实是清逍派弟子,掌门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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