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道低沉声音，打断无面书生此时的狂笑。
黑线最下方，原本被彻底淹没进红光的李程颐，此时全身笼罩着浓厚的白气。
白气不断抵消着周围的红光覆盖，源源不断，仿若无限。
他模糊的轮廓从白气里投射出来，缓缓一步步往外走出。
随着步伐前进，一种清脆宛如金属敲击在镜面的轻响，瞬间在周围所有人心中响起。
并非声音，也不是震动，仅仅只是从内心深处自然响起的共鸣。
仿佛那声音就是自己从心底悄然发出。
“那是脚步声！”圣灵和青阳同时眼神一凝，看向白气方向。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局面，此时居然出现新的变数！
“你还没死！？”无面书生从红光中缓缓飞起，望向原本不远处的白气人形。
“你不会以为，之前那种软弱无力的攻击，就能置我于死地？”李程颐道。
白气中，人形猛地一步踏出。
“你可曾听说过……极恶之下，皆为沃土……”
呼！！
剧烈的强风，瞬间从人形身上席卷炸开。
嘭！！
同时间，人形身后的细线裂缝轰然张开，其中一头头奇形怪状的黑色巨人，伸出数百米的巨手，强行撑开裂缝，往外发出怒吼。
周围红光被骤然扩大的黑色吞噬，掩盖，天空急速从血红色，化为黑夜。
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浓厚的漆黑，再度替代了红光，成为此时天地间唯一的主色调。
“这是什么力量！？”无面书生身上的无数人头同时发出怒吼。
他转过身，手中利爪燃起红色银边的刺目火光。
“重启的力量居然会被压制！？”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变黑的天空。
无数黑色雪花再一次飞洒落下，而且比之前更多，更冷。
轰！！
刹那间，他身下炸开白气波纹，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冲向李程颐。
“只要杀掉你！一切都能恢复原状！！！给我死！！！”
狂躁的怒吼还未落地，无面书生的利爪便落向了李程颐身前空间中。
他并非直接攻击李程颐本体，而是攻击他身前的那片狭小空间。
诡异的红色银边火焰，试图将那一块空间彻底凝固，然后尽数撕碎。
就在这时，李程颐往前一步，身影彻底从白气冲出，双手握剑，金线横斩。
两道身影刹那间交击对撞。
叮！！！
天地间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一道红光一圈圈炸开。
无面书生全身剧震，他的力量居然完全被压制，完全抵不住对方的斩击。
重启的天命形态，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原体形态，是整个世界凝聚为唯一的精华，比之前的他还强出数十倍，可这样的力量，居然……
轰隆！！！
一圈血色波纹炸开，他人已被巨力轰然斩飞，往后化为流星飞射。
但不等他飞出多远，一道黑光闪烁，李程颐身影一闪，出现在其身后，双手持剑一斩。
当！
又是一剑彻底击溃他即将恢复的力量，红色银边的火焰才凝聚起一点，便被再度击散。
无面书生重新朝着新的方向飞射，但恐怖的是，金光再闪。
李程颐仿佛化身万千，眨眼出现在周围无数个方位，同时闪耀金光，横斩落在他身上。
叮叮叮叮叮叮！！
密集的撞击声响成一片。
“最后一击。”
李程颐身影模糊闪现在最上方，两把金剑再现，剑柄相连，化为一把双头剑刃。
十多米长的剑刃亮起刺目金光。
往下一闪。
‘瞬狱。’
嗤！！！
金剑化为金线，坠落而下，瞬间将天地也一分为二，笔直命中无面书生胸膛。
噗嗤。
金光刺入血肉，但被内里更加刺目的红光阻挡，只刺入了一半。
就在这时，无面书生竟然全身急速闪烁红光。
“我是不死的！我乃世界之天命！！永恒不死！永恒不灭！！”他狂笑着。
轰然一声巨响。
他整个人彻底爆开，恐怖的冲击波化为一片红色震荡，狠狠撞在近在咫尺的李程颐身上。
但黑光一闪，气浪在发挥作用前，居然被轻易闪烁避开。
李程颐则出现在数千米外的半空。
此时速度静止下来，所有人才看清，他如今的模样。
他身上穿戴着一套模糊的，半透明状的灰白色华丽铠甲。
那铠甲有着宽大披风，狰狞头盔，头顶有螺旋状扭曲相结合的巨大犄角，浑身厚重华丽，十二种模糊花纹在关节处若隐若现。眉心处一点刺目银光闪耀华丽。
但不知为何，铠甲无法彻底看清，仿佛只是一层虚幻投影。
终结 六
“不死么？”李程颐轻吐一口气。头盔下的面容微微蹙眉。
有些难办了……
远处红光中，一团新的暗红人形急速凝聚而出，再度浮现无面书生的完整身形。
确实如他所说，作为原体的他，在这里具备着绝对的不死性。
并且……同样的攻击，第二次恐怕已经没大用了……
“麻烦……”打到这里，李程颐已经基本试探出了对方的能力。
同样的攻击，第二次进攻会被大幅度削弱。
虽然不比之前他见过的全盛时期无面书生，但已经接近完善体了。
他回头看了眼后方越发漆黑的巨型裂缝，裂缝中的黑色已经彻底将天空染成漆黑。
在发现黑雪会对生命造成危害后，他便一直压抑着自己。
到现在，他也没彻底穿上完全的花神衣，爆发全部实力。
正是因为意识到那冰封万物的天灾是自己导致，他才不敢彻底穿上花神衣。
因为……
那样的自己……实在太强了……
花神衣融合十二花语后，除开装备武器外，滋生出的能力有两道。
第一为极恶帝冕，可吸收任何邪恶恶意化为自身防御，恶意越强，防护越强。
第二……就是臭名昭著的……极恶原土！
彻底穿戴花神衣，展现花之帝王身姿的那一刻起，以帝王为核心，周围一切环境都会自然发生恶化，彻底被染化成原土环境，不可逆转，原土上的一切生物，都将出现严重恶化，失去自我，扭曲身心，变成纯粹只知道杀戮毁灭的衍生物。
原本李程颐打算以花神衣同样有的融合透明形态，解决霍晴空，这样不用出现极恶原土的蔓延污染。
可惜……还是失败了……对方的不死性，超出他的预计。
红光再度从霍晴空身上蔓延开来，试图在漆黑天地染出一丝自己的颜色。
唰！！
豁然间，李程颐身上的透明模糊感，骤然消散。
“抱歉……为了保住一切……”
他松开手中的金剑，任由其散成无数金色花瓣消散。
一道巨大的分布了十二种花卉印记的灰色圆盘，缓缓浮现在其身后。
洁白的斗篷猎猎作响，边缘银光闪耀，正随着银发不断飞舞抖动。
唰！
猛然间，李程颐举起右手，伸向天空。
“原土！”他一声低吼。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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