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父亲答应下来,这才被男孩母亲扶去休息。
看了眼与这个房子格格不入的中年男人,陆言试探性道:“无名星本地人一般都没有权限坐飞船离开的,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可以吗?”
“这不是你们该管的,办完你们的事情就赶紧走!”中年男人留下一句,也去了被木板格挡的一块私人空间睡下。
你有什么意见吗?
一夜过去,陆言习惯性被白颜悦抱着入睡,他又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陆言最近频繁做梦,记忆断断续续,有时是在军校和白颜悦相处,有时又变成了年幼时的秦修书,零散的记忆拼凑起来十分困难,现在,他的脑子不是混乱,就是在混乱的路上。
庆幸对比回想起来的记忆,此时陪在他身边的人是白颜悦,对自始至终都没有骗过他。
要是换成秦修书,一边恢复记忆,一边提防,陆言要疯。
本以为这次的梦还会和之前一样,但他睁眼,入目的景象却如人间炼狱,鲜血染红了天空,硝烟四起,人类的嘶吼混杂着野兽的咆哮,残肢断臂,尸横遍野,人类的哀嚎以及虫子的怒吼,都让陆言清晰的意识到,如此恐怖的景象只有在战场才会发生!
可按照他还在军校就读的年纪,不应该有这样的记忆。
“言言!言言……”
熟悉的声音在唤他,陆言下意识地望去,是白颜悦。
银色的碎发宛若月光般温柔,少年连带着脸上都沾了灰尘,却仍旧漂亮的像艺术品,血色的眸底是难以掩饰的担忧正在看着他,泪水无法抑制的滴落在陆言脸上:“言言,别睡!我在这里陪着你!”
为什么这么说?
还有,白颜悦的头发不一直是栗色吗?不过,这样倒是更好看了,更像贵族公子。
陆言有些差异地往自己身上看去,他这个举动很艰难,几番费力才动弹着看到肚子上被刺穿的大片伤口,衣服完全被血液浸透,宛若盛开的月季鲜艳夺目,却也预示着他即将枯竭的生命……
陆言愣着了。
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眼前的白颜悦在为他哭。
陆言不想死,太疼了,身体被撕裂,生命在流逝,他吃力地想要动弹,试图摆脱这个令人窒息的梦境——
“言言,那是梦别怕,醒过来就好了……”
再睁眼,白光刺得他眼睛微眯,看清如今白颜悦的样子,陆言才松了一口气。
白颜悦揉了揉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轻声安慰,陆言抿着唇,被刚才的梦吓得脸色发白,这会熟练的寻求慰籍,往人怀里缩。
白颜悦看着陆言受惊的样子,微微蹙眉,其实陆言一路上也常做噩梦,凡是梦到超乎认知的事情就会被吓醒,但都没有这次严重……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木板上面的男孩活跃探出头:“你们是一对吧?这么腻在一起跟新婚小夫妻一样。”
两人的姿势确实很亲昵,因为过于害怕,陆言就跟小章鱼似的,手脚并用紧紧抱着白颜悦不肯撒手,两人贴在一起,就差负距离了。
让未成年看到这样,陆言赶紧松开手,整理好微乱的衣服才出去。
“干嘛不回答我?你们怎么跟王叔去孙寡妇家一样做贼心虚!”这个年纪的小孩可活跃了,狗嫌猫厌,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疯狂找存在感。
陆言:“……”
白颜悦淡淡撇了男孩一眼,眉眼弯弯,脸上的笑意隐隐让人不寒而栗:“我宝贝儿面皮薄,你有什么意见吗?”
男孩:“……”
这是什么离谱的称呼?纵使是男孩父母这对老夫老妻听到那三个字也怔住。
不说还好,一说陆言脸皮子都红了,他尽力扯开话题道:“啊——还没有做早饭,我来做吧!我们还带了一些晒干的菜,用来煮汤很鲜美的!!”
“好啊,正好小叔带回来的一些奇怪食材,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没拒绝陆言的热情,这家的二女儿正摆弄着行李箱里颜色鲜红的西红柿,还有萝卜、茄子、黄瓜……很多蔬果在她眼里充满疑惑,不知道该拿它们怎么办。
联想起昨晚男孩的父亲说过,这里土地被污染,无法种植,也不奇怪中年男人会提那么大一个行李箱,原来是为了家人。
陆言自信满满过去用一块干净的布垫着开始切菜,他对厨艺这方面没得说,行李箱里装满了东西,还有块已经化开,长时间包着味道不太好的肉。
男孩母亲用盆装满雪在屋内融化,陆言仔细把肉清洗几遍,切出肥肉在锅里炼制成油,再切菜放入锅中一起炒,简单糖、盐家里本来就有,是配着泥饼吃有一些味道的。陆言直接做了四菜一汤,加上他们带的虾米、海带、贡菜,汤煮了会儿就飘出鲜美可口的味道,男孩一家人,纷纷盯着锅咽了咽口水。
陆言简单用木板撑起一张类似于桌子可以吃饭的地方,把饭端上桌就可以吃了。
“哇!你好厉害!”男孩惊呼。
在看到家人们都不客套一下,敞开了就先吃起来,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饭吃完,男孩纤瘦的身子唯独肚子突出,用他的话来说,吃的肚子都快撑破了。
一顿饭下来,一家人对陆言他们的态度瞬间亲近不少,男孩母亲说中年男人偶尔回来也是拿一大箱东西,只是他们没见过跟本不知道怎么做,中年男人又是个alpha,专心痴迷于学术,对厨艺跟本不了解,他们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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