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极为可怜。
佟妙安顿时一慌,她再往众人脸上一看,他们都是满脸紧张。
“阿玛、额娘,我真的是开玩笑的。您们看我喜奢华,好美食,道门清苦,我修不得的。”佟妙安挥着自己手臂上的宝石镯子,急忙解释道。
鄂伦岱福晋却道:“大唐多有公主、贵妇入道门清修,并不影响她们穿华服、享美食。”
“可我拜的是全真教。这违背教义了。”佟妙安道。
鄂伦岱福晋眼神异常温柔,还有些怀念,似乎从她身上看向另一个人。
鄂伦岱福晋道:“额娘只是怕你突然有哪一日,觉着红尘嚣嚣、污浊无趣,起了遁入空门的心思。”
一念之间,凡人入道,谁也说不准的事儿。
就如那个人,锦衣华服、美酒佳肴、美人环绕,还有尊崇地位,和亲人好友,但都没能留住她。当一个人一心要远离俗世,两眼一闭,再睁开时,双眸慈悲,旧友已成施主,谁又能把她再拉回凡俗中呢。
况且,凡俗也未必就那么的好。道门反而清雅。
佟妙安无措不已,她无法证明,她不会入道门。
鄂伦岱敏锐的察觉到妻子的情绪不太对,他故意大声道:“红尘热闹,哪里无趣。若真是无趣,肯定是胤禛这小子死板了些,不会讨咱们岁岁欢心。但是,这不要紧。我会教他哄媳妇儿的。这个我有经验。”
“明儿我休沐,咱们一家人许久都没有一起出行了吧。正好胤禛现在身子也养好了,脸上的肉都鼓了起来。不若明儿一早咱们去看海?中午就在海边找个农家,借着锅灶吃个海鲜饭。”鄂伦岱道。
佟妙安率先道:“我附议。”
只要可以不读书,做什么都行。
“看海好,看海好。我也附议。”补熙道。
介福更是赞同:“阿玛,介福想抓小螃蟹。”
“抓!抓一篓子的小螃蟹。”鄂伦岱道。
鄂伦岱福晋早在说完话之后,就回过神来。
她眉眼间又重新恢复骄横爽利的神采,上挑的细眼,眼神锐利且傲慢。
只有视线落在家人身上时,才有一些柔软。
“胤禛呢?”鄂伦岱福晋问道。
胤禛道:“表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除此之外,我也确实想一观大海的波澜壮阔。”
“那就明儿起个早。备上两辆马车,在车上可以补一会儿觉。”鄂伦岱福晋道。
桌上的菜已经冷了,众人也确实吃饱了。
几人起身离开餐桌,打算散步消消食。
鄂伦岱扶着鄂伦岱福晋,身姿魁梧看似粗心大意的人,对自己的妻子却足够小意温柔。
胤禛注意到后,深觉自己确实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表妹,我也扶你。”胤禛道。
佟妙安本想说,她可以跨过去的。
她现在个子都长高许多了,不是刚下山时,那个摇摇晃晃跨过大门门槛的小小姑娘了。
但是,触及胤禛温柔的眼神,她把手搭了上去。
前面的人,一对一对的走出去。
补熙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不止的弟弟道:“介福,要哥哥牵着你的手吗?别被门槛绊倒,磕掉了牙就有你哭的了。”
介福拽着补熙的衣袖道:“要。哥哥牵着我。”
到了外头,一片平地,不用担心哪个腿短,容易跨门槛、台阶摔着了。
佟妙安和胤禛交待两句后,她蹦蹦跳跳的跑向鄂伦岱福晋。
“额娘,让黄姜给您把把脉吧?”佟妙安道。
鄂伦岱一愣,随即紧张的直冒汗。
他大多数时间不在家里,难道是福晋平日里白天有什么不适,被岁岁发现了?
鄂伦岱福晋也愕然:“我身子并无不适。岁岁是因为额娘席间说的那些话吗?别多想,额娘曾有一闺中友人,她年纪轻轻遁入空门,让我颇为惋惜。所以,一时感慨罢了。额娘知道你们是不一样的。”
“额娘的岁岁,最是守诺的人,额娘信岁岁。”鄂伦岱福晋道。
被额娘夸了,当然很开心。
佟妙安甜甜一笑,双手环抱住着鄂伦岱福晋的腰,道:“谢谢额娘。岁岁肯定会一直陪着额娘的。”
“但是,额娘,大夫还是要请的。我方才掐指一算,咱们家好似要有喜事了。”佟妙安道。
李大夫被喊过来时, 望着府上一群人笑盈盈的模样,眼神茫然。
他一把年纪,几乎什么样的情况都遇到过。
但是, 像此刻这样, 一家子脸上没有慌张, 只有喜悦的情景, 少见至极。
李大夫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
他先试探的询问道:“不知我是要给府上哪位诊脉?”
“李爷爷,是我额娘,给我额娘诊脉。”佟妙安扶着鄂伦岱福晋道。
原本,鄂伦岱也想扶着自家媳妇儿, 他胳膊都搀过去了, 被鄂伦岱福晋拍了下去。
她好好着呢,哪里要时时刻刻扶着。
至于佟妙安扶着她, 那是女儿的孝心。她当然要珍惜。
鄂伦岱反正被鄂伦岱福晋欺压习惯了,他挺乐意当受气包的。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独特相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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