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伦岱福晋眼睛有些发酸,眨眨眼,眼睫毛上好似沾了些泪珠。
难道是年纪大了,开始眼窝子浅了吗?
不,她还年轻着呢。连喝儿媳茶的年纪都还没有到,肯定不老。
“大格格说的话真是窝心,连奴婢听了,眼眶子都不由自主的湿润了。主子有大格格这样的孝顺女儿,不知令多少人羡慕。”茉雅奇感动道。
茉雅奇没有子女,但是于她来说,主子的子女和她的子女并无甚分别。
大格格和几位阿哥们,对她也很敬重。
茉雅奇的话,说到了鄂伦岱福晋的心坎儿里去了。
可不就是窝心么。
“话虽如此,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母亲。若是怀揣着爱意将孩子生下来,好生对待教养孩子的,那自当该孝顺。若是不孝顺,枉为人,连猪狗都不如。”
“可若是那母亲并不疼爱孩子,甚至仇恨至加害孩子。孩子也无须愚孝。还了生恩就够了,不必生了执念。”鄂伦岱福晋的话意有所指。
佟妙安机灵的用手指,悄悄指了指紫禁城的方向。
鄂伦岱福晋浅笑开来,真是个机灵鬼儿。
“你四哥,我是不担心的。他固然孝顺,但是并不是愚孝之人。礼仪上他从不出错,但是我不担心往后他会为了德妃而伤到你的心。你呢,也要记着。”鄂伦岱福晋忽然顿住了话语,不再继续说下去。
这话说到一半,突然藏着不说,可让人难受了。
佟妙安急着问道:“额娘,我要记着什么啊?”
佟妙安像小狗一样, 急的绕着鄂伦岱福晋团团转。
不时还用头撞撞鄂伦岱福晋的胳膊,可爱的令人恨不得将她小脸好好揉搓一番。
“好了好了,你再这么撞着额娘, 额娘的胳膊没事儿, 你头发上的簪子快要掉了。若是头发乱了, 可是要回去重新坐在梳妆镜前, 慢慢梳头的。”鄂伦岱福晋道。
佟妙安立马站直身体走路,梳一个漂亮的发髻是好看,但是实在太累人了,坐的屁股都疼。
不要不要。
“额娘,快告诉我嘛。我要记着什么?记着不要被德妃娘娘欺负嘛?就像惠妃娘娘以婆母的身份, 教训大福晋那样?”佟妙安一脸兴奋的样子。
好似只要鄂伦岱福晋点头说是, 她就能撸袖子和德妃扯头发去。
鄂伦岱福晋嘴角微微抽搐,她就不该多话。
她家闺女什么脾气, 她这个当娘的还不知道吗?
谁能让她受委屈啊。
佟妙安见谁都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活泼可爱模样,那是因为身边都是疼爱她的人,或是惧怕她身份的人。
真有不长眼的挑事,佟妙安第一个掀桌。
别看佟妙安一回来, 还没进家门,就哭着和佟国纲告状,好不委屈可怜。其实,她在广州把权贵富商阶层搅得天翻地覆,就差没跪在地上叫她姑奶奶, 求郡主殿下放过了。
未来四福晋的身份, 并不如她蒙古郡主的身份来的有用。
佟妙安身边是真有私兵的。
谁惹上了她,纯粹是自讨苦吃, 只怪自己不长眼,提到了铁板。
佟妙安离开广州城的那天,富商们在自家店铺里张灯结彩,弄的好似广州满城百姓都在欢送她。
百姓们确实是满怀感激的欢送这位年纪不大,却为百姓们做了许多慈善实事的郡主。
“德妃是聪明人。”鄂伦岱福晋道。
佟妙安眨眨眼,颇为可惜:“额娘看人一向准。这么说来,我在广州和绣娘们聊的那些如何应对恶婆婆的法子,全都没有用武之地了。亏我还打探了好久。”
鄂伦岱福晋嘴角唇角弯了弯,看吧,她就说了,她闺女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这都向民间取材提前学习应对之法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防备之策。
鄂伦岱福晋哄着女儿道:“倒也未必。聪明人也会有为感情而失智的时候。多些了解,有备无患。”
佟妙安立即来了劲,一阵摩拳擦掌后,却道:“还是别失智的好。德妃娘娘若是为难我,四哥会伤心的。”
鄂伦岱福晋听了这话,心里吃醋:“就知道你四哥。”
这个徒弟兼未来女婿,真真是人不在旁边,名字却时刻不断于耳边。
“我最最亲的还是额娘。哈尔巴拉给我送了两大箱子的礼物,我打开简单瞧了一眼,那真是珠光璀璨,富贵逼人。额娘,等明儿你到我院子里,咱们俩个分啊。我要把最好看的宝石都孝敬给额娘。”佟妙安小嘴甜道。
鄂伦岱福晋最不缺的珠宝黄金,可女儿将她放在心上,她心里高兴。
“好。明儿额娘就去你院子里,把颜色最好最透亮的宝石都选走。”鄂伦岱福晋含笑故意道。
佟妙安大气道:“随便额娘挑,连我都是额娘的,别说是那区区宝石了。我可比宝石宝贝多了。”
鄂伦岱福晋脚步轻快,眉眼含笑的牵着佟妙安走到正厅时,鄂伦岱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
福晋笑的未免太春风得意了些。
“福晋,你实话和我说,岁岁是不是又小嘴抹了蜜的,说那些好听话哄你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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