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恶劣地用猎刀在管事儿的下三路比划比划,把一众人吓得身下一寒。
眼见那管事儿的几个仆从生了退意,张鸣夫妇有些急了,想在旁边再煽风点火,却被张黎打断。
“管事儿的可要想清楚了,我一个乡下人家,又没爹没娘的,命不值钱。你家少爷可是金贵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死了也就死了,就是不知道您可能落得好?再说了,以你家少爷的家世,什么样的姑娘小哥儿找不着,何必在我这儿死磕。您说我收了聘金,可我确实一个子儿都没见着。带你来的是我大伯没错,可我们早就分了家,他可管不着我的婚事儿,再者村里人可都知道,我和他们并不对付。”
管事儿的本就被吓到,跟张鸣他们来这儿,也是想着乡下人家没什么胆识,以为威逼利诱一番就会就范,没想到碰到个硬茬。反正自家少爷就是想找个人满足自己的特殊癖好,也没什么其他要求,确实没必要冒着风险把这么个煞神弄回去,万一真的伤了少爷,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管事儿的略一思索,就有了成算,当即就冲几个仆从挥了挥手,不过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还是装作恶狠狠地说了句:“这次就放过你们!”
张鸣夫妇原本以为这次定然能成事儿,却没想到张黎胆子这样大,连镇上的大老爷都敢威胁。眼看着那些人出了院子,忙跟在后面,还想再劝劝。
却不知管事儿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处撒。见这两人还敢凑上来,当即就要他们把收的聘金拿回来。张鸣哪里拿得出来,收到二十两聘金当天就兴冲冲去买了肉油、新衣、糕点等一大堆东西。
管事儿的一看两口子支支吾吾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又听有人说他们家还有个待嫁的闺女,就改了主意,不要钱了,要人。张鸣他们哪里肯依,张盈盈也是在家寻死觅活,又是好一番掰扯。
这出闹剧的热度一直持续了好多天,直到张黎放出要招赘的消息,才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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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笙原以为张黎招赘要很久, 没想到没过几天他就和方竹香上门了。
“方奶奶,黎哥儿,你们怎么过来了, 快进来坐。”月笙引着两人进了堂屋, 陈秀云去烧水沏茶了。
张黎还是一贯的冷脸, 方竹香眼里的喜色却藏都藏不住。
“我呀,今个儿来是有事儿想麻烦月笙的。”
“方奶奶您说, 只要我能帮的肯定帮。”
方竹香拉着张黎的手,笑着说:“这不是黎哥儿的亲事定了, 该做喜服了。月笙和轻舟成亲时我看了, 那嫁衣绣得是真漂亮, 我们黎哥儿是个手笨的,不会做这些,就想请月笙帮着做。”
“亲事定了?这么快?”月笙和陈秀云都很震惊。
连最小的嫣嫣都歪着头, 好奇地看着张黎, “黎哥哥要成亲了吗?”
距离张鸣夫妇带着地主家仆上门才过去了六天, 委实有些太快了。
“是有些快, 不过黎哥儿说怕有人再闹事儿,还是早些定下来好。”方竹香原先也觉得有些草率了, 但她清楚自己几个儿女的德行, 又怕张黎过了这劲儿又不想成亲了,就由着张黎了。
月笙点了点头, 表示理解, 不过还有些担忧, “是谁家的?可靠吗?”
方竹香笑容更真切了些, “是前些日子搬来的外村人, 叫陆思源。我见过那孩子, 人长得俊,还读过书,是个知礼的,性子温和,和黎哥儿正好互补。就是因着水灾,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但这也不打紧。就他一个人也好,免得黎哥儿还要看婆母脸色。”
“陆思源?”月笙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你见过,捡菌子那个。”张黎提醒了一下月笙。
“呀,就是他啊!那还真是有缘。”是了,捡菌子那天,他们准备走时,好像是听到有人叫“思源兄”。
“怎么,月笙你也见过?这是还有什么故事?”陈秀云和方竹香一听月笙这话就有些好奇。
月笙看了看张黎,见他没有不悦,就把那日在山上的事儿说给大家听了。
“这么说来还真是有缘份呢!”
“嫂嫂,这是不是就是你讲的话本里的英雄救美啊?”嫣嫣一脸天真地发问。
‘英雄救美’,月笙琢磨了一下,发现还真有些像,虽然这两人的身份好像和话本里的反了过来,而且据黎哥儿所说,当时不过就是想抓蛇回去炖汤,并不是想救人。但结局还是和话本里没差的。
月笙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他人听了嫣嫣的童言童语也乐了。
“婚期在什么时候?”笑过之后,月笙就问起了正事儿。
“下个月初七。因为是招赘,思源又没亲人,就不用那么复杂,在家里摆几桌席就成。喜服也都用男子样式就行,可能做?”
“做到是能做,但这女子小哥儿的喜服几乎都是自己亲手缝,我帮着做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儿,你尽管做,最后让黎哥儿缝上两针就行。”
张黎在一旁点了点头,“谢谢,我明天就把布和针线给你送过来。”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临走前张黎还给月笙塞了两百个铜板做工钱,月笙推脱不得,只能收下。
张黎第二天下午就把布和针线送了过来,因为要做的是男子样式的喜服,并不像嫁衣那样费时,月笙每日也就抽一点时间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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