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清亮的少年音从脑后传来,应如风登时明白马监如此苦恼的原因了。
赵辰辰在她面前是个软糯好捏的小团子,在外人面前却绝对是个顽劣不堪的小霸王。大兴一霸对上喀兰一霸,的确让人头疼。
赵辰辰不悦地走到她身旁,双手抱在胸前,仰首朝应如风讨要说法,“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倒陪着别人来,还要抢我的马?”
“摄政王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啊。”应如风无奈地叹道。
赵辰辰仔细地看了看应如风,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以前也不见你听皇上的话,如今倒是怕起摄政王了。还有你嗓子怎么了,跟乌鸦似的?”
“昨天哭太多了,哑了。”应如风说着把赵辰辰拉倒一边,手搭在他肩上低声道,“帮我个忙,把马让给伊恒王子骑骑,条件随你开。”
赵辰辰大声拒绝道:“不行,我还没骑过呢,怎么能让别人骑?”
“马是你的?”伊恒朝赵辰辰看了过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乐不可支地说道,“你个肉丸子,能登上去吗?”
“你再说一遍!”赵辰辰的双拳立刻握紧了,他身材圆润,个头又比同龄人低上不少,在高大的伊恒跟前更是不够看的,“肉丸子”三个字可谓是狠狠地踩住了他的痛脚。
应如风连忙从背后拉住暴怒的赵辰辰,对伊恒道:“王子想骑马,也没必要说这种话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伊恒牵出汗血宝马,翻身利落地跃上马背,得意地俯视着赵辰辰,“肉丸子,你该不会要踩着凳子滚上马吧。”
“你放开我。”赵辰辰在应如风怀中奋力挣扎着,恨不得立刻把伊恒从马上拖下来打一顿。
应如风生怕酿出外交惨案,哪敢放人?只得把肉丸子搂紧,在他耳边哄诱道:“为了你娘在家多休息两天,你就忍一忍吧,回头我送你一副你最喜欢的弓箭。”
“我不要,我就要我的马。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赵辰辰声音里染上一丝哭腔。
伊恒笑着看着二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然而这样的得意没有持续多久,他笑着笑着,表情忽然间古怪了起来,渐渐变得狰狞。缰绳从他手中脱出,汗血宝马立时抬起前蹄,将伊恒从背上扬了下去。
应如风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赵辰辰也惊得停住了动作。马监经验丰富,眼疾手快地托住了伊恒的后背,伊恒借力落到地上,退后几步才堪堪站稳。
紧接着,一声长长的咕叫声响了起来。那声音太过响亮,引得众人纷纷看向了伊恒的肚子。
意外
伊恒捂着肚子,扶着马厩的围栏弯下了腰,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应如风松开赵辰辰,走上前蹲到伊恒身边,关切地问道:“王子没事儿吧?”
伊恒的眼神如同刀子般甩向她,紧咬着后槽牙,努力地憋出了几个字,“茅房在哪儿?”
看他痛苦的神情,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有什么东西要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了。应如风立刻回头对身后的几名侍男道:“还不快陪王子去更衣。”
伊恒捂着肚子,迈着小碎步跟着侍男离开了,那走路姿势活像大腿间夹着一颗球。
“他怎么像个螃蟹呀?”赵辰辰笑得前仰后合,先前的郁气一扫而空。直到伊恒消失在转角,才揉着有些痛的肚子抬头看向应如风,“不会是你干的吧?”
“嘘!小声点。”应如风却之不恭,趁机捏了捏赵辰辰的肉脸,“还说我胳膊肘往外拐不?”
赵辰辰嘿嘿傻笑着,难得地没有拍开她的手。
应如风拿起刷子,给暴躁的汗血宝马顺了几下毛,颇有一些后怕。那切糕果然有问题,看来伊恒王子昨夜就认出她了,硬是忍着没发作,挖了这么大的坑等着她跳。多亏她觉得不对劲,趁马车颠簸时偷偷换了切糕,否则现在肚子疼的人就是她了。
这喀兰男人还真是阴狠毒辣,心机深沉啊。
伊恒王子许久不回,应如风有些担心,又派了一个医侍前去询问。所幸王子只是在切糕里下了泻药,没有其他问题。
应如风放下心来,为了打发时间,干脆挑起马匹来。骑射虽然是皇女的必学项目,但她在课堂上向来是个混子,只能算得上会骑而已,至于跑马射箭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站着射都会脱靶。
她对马监道:“给我寻一匹性子温和的马来。”
赵辰辰连忙附和道:“给我也找一匹温和的马来。”
“怎么不骑你的汗血宝马了?”应如风奇怪地看向赵辰辰。
“你挑的肯定更好,我想跟你一块。”赵辰辰奉承道。
应如风嗤笑了一声,拽了拽他福气满满的耳垂,“你这家伙,惯会见风使舵。”
不多时,马监就牵来了两匹白色的马,长长的马鬃整齐地垂下,如同流苏一般美丽。马监介绍道:“这两匹公马的性子最是温和,脚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应如风轻轻地摸了摸其中一匹马,马儿居然乖巧地跪下前膝,让她上来。
“就它吧。这马儿就跟男人一样,温驯的才好。”应如风满意地感叹道。
在场的女人会心一笑,马监应和道:“殿下说的是,太野难免会伤到主人。”
大约半个时辰后,伊恒才扶着侍男回来,原本红润的面色白得像纸一样,先前的威武不见了踪影,反而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病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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