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抱着她的腰,埋进她怀中嗯了一声。但他心中却是不服气的,只觉得应如风偏心,于是更加忌惮花见雪了。
应如风知道他今天受了太大打击,抱着安慰了一会,没有让他侍寝,“好好休息。过几日就是城主就任大典,到时你可代表着裴府的脸面。”
一想到自己可以顶着正夫的头衔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行走,红袖立刻把先前的不快抛诸脑后,迅速躺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应如风在他身侧躺下,将他拥入怀中。
啧,虚荣又好哄的小狐狸。
三日后,应如风一早起来用过粥饭,带着府里的一行人登上马车,前往程家大宅。
程家家主程毅松是上一届城主,按照以前的风俗,每任城主交接仪式都是在上一任城主家举行的。
程家距离裴家不远,都在东城区。城里的名流富户大多居住在这里。
宽敞的道路拥挤不堪,毕竟是城主就任大典,萝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便是无名小卒,也想要争一张请帖混进去,好给自己脸上贴金,回去跟街坊邻居显摆,也是一件面上有光的事情
不过应如风并不需要担心交通拥堵,谁敢阻拦今日的主角城主大人呢?马车纷纷避让,让裴府的马车先行。
程家大宅气势恢弘,光是大门就有数丈之宽,门槛更是高得吓人,足以见得尽管国破,这些世家生活地依然很富足的。
裴府的马车还未停稳,门房就已经飞奔而去,通报给家主。应如风刚一落地,程毅松便笑着迎上来,“裴家主,这还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前些日子几番邀约,也不见你来。”
程毅松约莫三十岁左右,身材较胖,有几层下巴,看上去平易近人,没有什么架子。
应如风欠身赔罪,“我刚回萝城,对裴府的事务还不太熟悉,忙得焦头烂额,直到现在都未理顺。请程家主见谅。”
“哎,我可没有责怪之意。裴家家大业大,能理解。”程毅松面上笑容不减,“各位请随我来。”
应如风身后跟着红袖等人。她今日没让红袖自己打扮,而是请了妆郎给他梳妆。
人靠衣裳马靠鞍。褪去风情摇曳的常服,换上端庄大气的礼服,再加上庄重的妆容,红袖看上去颇有几分宫里皇卿的气势,任谁都想不到他出身风尘。
程毅松身边路过的下人,频频侧目,觉得两人甚是般配。
红袖后面跟着花见雪和伊恒。应如风本来不打算带伊恒来的,但伊恒觉得说不定能在这里遇到恩人或者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坚持要来。应如风被他缠得烦了,再加上红袖说情,便答应下来。只不过他的长相太过特殊惹眼,所以蒙了面巾。
江淼和烛心则跟在最后头。
几人跟着程家主在走廊上穿梭着,程家宅院雕梁画栋,一步一景,走了一会悠悠梅香就从走廊的小窗里飘出,沁人心脾。
程家主向她们介绍道:“今日的宴席便是设在梅林里。”
应如风一出现在梅林里,交头接耳的名流贵族不经意地将目光投了过来,刹那间竟然晃了眼。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梅林骤然间安静了下来,连风吹落梅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能让程家主亲自领路相迎的,除了那位新任城主兼第一世家家主的裴家主,还能是谁?
这是裴家主第一次在人前露面。一见她的真容,与座之人各个心中惊诧。裴老家主不过中上之姿,怎么生得出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儿?
乌发用白玉冠竖起,一双凤眸似黑曜石,流转间溢光流彩,自带风流。薄唇微翘,露出和煦的笑意。她朝众人微微颔首,忽然间有如春风拂面,吹开满园风霜。
她盛装出席,专属于城主的礼服上绣着目露凶光的猛虎,与慵懒的气质结合在一起,不仅不相斥,反而添了几分摄人的光芒。犹如穹苍之上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她是裴家家主?传闻不是说她在外头长大,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吗?”
“裴家怎么可能把女儿放到乡野之地养着。这种传闻你也敢信?”
“说的也是,这气度裴老家主也不如,真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说裴府与皇室有旧,该不会是送去宫里养着了吧?”
“你看她身后那几个侍郎,个个如花似玉,说不定还真是出自京城。”
应如风一行人一走过,众人便如同沸腾的水一般议论开了。
应如风的坐席摆在梅林中央的观景台上。偶尔有风吹过,朵朵白梅便会落在发梢肩头,美不胜收。
应如风在程家主下首坐下。一入座,便有一道让人不太舒服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干瘦但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坐在她的对面。老太太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落梅。
“这位是贾家主贾乐语。”程毅松见应如风面露疑惑,连忙介绍道。
应如风举起面前的酒杯,“贾家主,幸会。”
程家主指着贾家主身旁的中年女子,“那位是王家主王琴知。”
中年女子神情怯懦,看上去不似一家之主,倒似是那贾家主的跟班。
应如风再次举杯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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