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鱼风中凌乱。
方老师,你不喜欢吃肉,就不要打。
肉好贵的。
一下午卫鱼肚子都没叫过,她将此归功于方老师的肉。下班时,她还在为余粮发愁。
徐志宇拦住她,“小鱼儿,一起吃饭?”
卫鱼想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份临时工做,于是拒绝。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就吃顿饭。”
徐志宇其实挺喜欢卫鱼的,小小的人,害羞起来的样子,我见犹怜。可是,她就是不太合群。
“大伙儿都去呢!”
卫鱼还是说不去。
“我还要回家,给花浇水。”说完就走,其实哪里有花。
徐志宇看着卫鱼的背影,小声嘀咕:“少喂一次又不会死。”
找工作很难,卫鱼算是应届毕业生里最早落实工作的学生。她第一天去面试,在地铁上扶住一位险些摔倒的老人。
面试时,就直接通过了。她一直认为好人有好报,从不知道那个被她扶住的老人就是她的面试官。
脸盲症给她的生活造成了很多困扰。
上学时,她记不住老师的样子,经常认错老师。刚毕业时,因为认错人被骗了两千块。
而那一次,是她第一次走运。眼下,可就没那么走运了。很多岗位都不招临时工。
她买了一份报纸,一栏一栏地看,大多都是要求能够固定上岗的。她再一次感觉到生活的无力感。
她也知道工作不好找,于是逛了一大圈后又回到地下室。
泡泡面的时候,开水不小心洒了些在手指上。她痛得不行,赶紧挤些牙膏糊上,用凉水冲。
冲到一半又赶紧关掉水龙头。
吃面时,手还烧呼呼的疼。
出租屋里没有电视,电脑是因为工作需要才买的。
吃完面,她上网百度。
经过百般对比,总算是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送奶工。
她兴奋地联系销售商,问对方是否还需要送奶工。得到的回答都是不需要。
联系到最后一家,对方说需要面试。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她连连答应。
挂上电话,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
送奶工工资虽然不高,但是这一家是唯一按天结算的。也就是说,她可以选择做长期或者短期。
她想,她一定要挨到转正。到那时,她就不用愁房租了。
也许是因为太兴奋,卫鱼一晚上都没睡好。天刚蒙蒙亮,她就穿好衣服出门了。
奶站离出租屋半个多小时,她道明来意,负责人好奇地上下打量她。
“刚毕业?”
她点点头,笑一笑。
“为什么要干这个?”他指了指外面送奶的员工。他们大多年记不轻,更有甚者头发花白。
“我缺钱。”
老板似乎挺满意,看她也老实,于是说:“知道怎么送奶吗?”
卫鱼摇头。
老板招呼一个中年男人过来。对他说,“老陈,带她去熟悉一下业务。”
卫鱼心想,不是要面试吗?
她心下疑惑,于是问出口:“老板,不面试吗?”
老板笑,“咱们又不是大公司,不过问几句。你跟着他去,要是行的话,随时可以上岗。”
卫鱼咧嘴,“好!”兴冲冲的跟着中年人出去。
送奶站很人性化,给每个人都配了一辆自行车。卫鱼因为新来,老板从隔壁店里借了一辆给她。
她跟在中年人身后,看他熟稔地穿梭在城市的各条小街。他有时会停下来,告诉卫鱼,这里有一户人家养着大狼狗,让她小心。
她都认真记下。
从天蒙蒙亮到太阳升起,他们经过很多大街小巷。
回到奶站已经七点。
卫鱼架好自行车,对老板说:“我明天就能来!”
从奶站到电视台距离意料之外的不远。或许是因为太高兴,卫鱼竟然一点也不感觉累。
倒是徐志宇看到她垂下来的眼皮和浓重的黑眼圈时吓了一跳。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卫鱼不打算告诉别人送奶的事情。
“没什么。”
徐志宇靠近她,“小鱼儿,哥哥在江湖上混的时间比你吃奶的时间都长。你最好不要骗我。”
他说话时的样子,颇有些流氓气。
卫鱼第一次撒谎,“昨晚那盆花死了。”
徐志宇咽咽口水,“怎么死了?”
“我昨天忘记浇水了。”
卫鱼复印好前辈交代的资料后,就走了。徐志宇抠抠眉头,跟上去。
说真的,他不信。
要到新闻部就要经过方令越的办公室。卫鱼每次经过时,都会条件反射的看看方老师在不在。
有时他在打盹儿,有时他在抽烟。也有时,他根本不在。
这就好像一个习惯一样。
因为他的两坨肉,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继续保持这种习惯。而这落在徐志宇眼中就有些别有深意。
再联系一下小鱼儿今天的反常,他猜测这事儿一定跟办公室那位有关。
“小鱼儿,你实话告诉我,你该不会”话还没说完,迎面办公室那位就走过来了。
卫鱼无法第一时间认出一个人,她通常都要等人走近仔细打量一番后才能认出。这还得有个前提,那个人的脸得能够让她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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