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无力的身体洗漱,换上稍微厚一些的外套,起身去奶站工作。
老板在看到她苍白的脸时,担心的问她是否需要休息。她咬咬牙,把鲜奶放进自行车后座的大箱子里。
她没有时间了,如果不努力工作,真的会流落街头喝西北风。
卫鱼只需要负责一个小区,那个小区离奶站不远。
送奶的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日渐强烈的北风刮得脸生疼。
等到了小区,天还蒙蒙亮。她拿出小本子,一家一家的走。
等到了订奶的客户门口,她小心翼翼地将鲜奶放进奶箱里。下楼时,也尽量的放轻步子。
做完这些,她骑着自行车返程。结算工资后,又乘坐地铁赶去电视台。
在地铁上,卫鱼拿着今天赚到的第一笔钱,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她是个乐观主义者,即使这笔钱微不足道,她也选择相信,一天更比一天好。
宿醉再加上吹了一路凉风,等到了电视台,卫鱼只觉得全身酸软,连鼻息都热得灼人。
徐志宇来的晚一些,刚到不久就接到上级通知召开临时学习大会。
他们这批实习生一共有五个,另三个分别被分到其他栏目。
上课的是老赵。
老赵这个人说话风趣,为人处事也很讨后辈们的喜欢。和方令越刚好相反,老赵的人缘很好。
偌大的一间屋子里就只有零零散散的五六个人。
卫鱼和徐志宇坐在一起。
房间不通风,卫鱼越来越难受。鼻孔出不了气,她就微微张着嘴呼吸。
徐志宇见她脸颊异常的红,低声询问。
卫鱼笑笑,假装没事。
老赵讲得很吸引人,也很有意思。卫鱼尽量地认真听课,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身上的乏力感却越发的强烈。
其实这节课本来是由方令越上,后来几番协调后,他答应最后讲十分钟。
老赵讲完前五十分钟,方令越踩着时间点打开门。
实习生里有四个都是女生,在看到方令越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只有如此,才能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徐志宇悄悄地扯了扯卫鱼的袖子:“小鱼儿,你要紧不?”
此时,卫鱼双唇干裂,脸颊上突兀的两坨红色,眼睛半眯半张。
她摇摇头。
徐志宇不放心地将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
“这么烫!”他刻意地压低了嗓子,还是引起了一番骚动。
方令越视线就落在徐志宇和卫鱼身上,徐志宇的手掌还贴在卫鱼的额头上。
“徐志宇,卫鱼。”
被点名的两个人立即站起。
方令越低低的声音又响起。
“出去。”
“方主任,卫鱼她!”
徐志宇还想说什么,却被方令越打断。
“出去。”
卫鱼抱歉地鞠躬。然后挪动步子。徐志宇担心地注视着她。
其他三个实习生刚才还一脸的花痴状,现在也端端地坐着,半点不敢开玩笑。
卫鱼没走几步,脚下就跟踩在棉花里一样。
徐志宇赶紧上去扶住她。
“徐志宇,抱歉啊!”害他也被处罚了。
徐志宇松开卫鱼的手,让她扶住边上的门,他去推门。
他刚把手放开,卫鱼顺势摔在了地上。咚的一声,额头重重地砸在门上。
方令越至始至终都注视着他们俩。
模模糊糊中,卫鱼听到有好几个不同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后来,她身体一轻,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还有意识,但却如何也睁不开眼。
那个抱着她的双手有力而宽阔,她下意识的将全身的力道都交给了他。
卫鱼做了一个梦,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还见到了自己一直都在寻找的人。
他背着她站着,穿一身黑色。从始至终都不说话。
她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雪白。像梦里一样。所不同的是,这片雪白的空间里始终漂浮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她试着动动脖子。
偏到一边时,看到了一个通体黑色的人。她集中注意力去判断这个人是谁。可是他背过身,像梦里那个人一样。
于是,她试探地叫:“徐志宇?”
喊完,脑子里想了想今天徐志宇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方令越听到卫鱼的声音转过头,掐断手里的烟。他头低着,说:“他不在。”
卫鱼于是问:“同志,那你是谁?”
方令越心里突然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然而这感觉又很快被压制了下去。
“我是方令越。”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问同样的问题,也惊讶自己的耐心越来越强。
卫鱼自知自己犯错,于是转过头,不敢再注视他。
她应该猜得到的,当时在场的男性只有方老师和徐志宇。
护士刚好来替卫鱼换输液瓶,看到方令越拿在手里的烟头,皱眉道:“先生,病房里不允许抽烟。”
卫鱼笑着替方令越解围:“他没有抽烟,那是地上的。”
护士又看了看方令越手中那只烟头,没再说话。
方令越将烟头揉了揉放进包里。
刚才,真的好像。
等护士走了,方令越问卫鱼:“想起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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