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稍微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小徐啊,在我和方记者面前不用避嫌!”
徐志宇不耐烦了, “你就说你去不去?”
老刘: “不去。”
徐志宇: “——好!”说完,他拎着满满一袋零食气势汹汹地向卫鱼走去。
老刘看着徐志宇略显紧张的背影,又开始唱到:
不知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徐志宇隔着人群看到卫鱼身边的方令越,他顿了顿后才又重新迈出步子。
走近了,徐志宇瞥了眼方令越。他后背贴着椅子,头稍微低垂,手里拿着一个包装劣质的面包。
他收回视线,唤道: “小鱼儿。”
卫鱼抬头, “嗯?”
徐志宇把袋子往前一送, “这个给你。”
卫鱼没接, “太多了,你也吃。”
徐志宇急于脱身, “你拿着,吃不完就留着慢慢吃!”说时,他取下口袋往卫鱼手里放。
卫鱼推辞不得,感激地接过。末了,也不忘说谢谢。
徐志宇两手一空后,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他无意间往旁边一看,方令越不知何时起正抬起头注视着他。
他的表情和往常无异,一贯的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但不知为何,徐志宇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广播通知列车开始检票,徐志宇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说: “方主任,那明天再见!”
方令越只微微地点了点头。
徐志宇转身前还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将想要说的话都一并吞了回去。
他走远了,回头时依稀还能看到方令越和卫鱼的背影。
他们离得很近,几乎肩挨着肩。
那是只要一方过去一点点,就可以跨越的距离。
检完票,还需要通过一条幽暗的长廊。四周拥满了人,卫鱼卖力地拖着行李跟在方令越身后。
没走出几步,方令越回头对卫鱼说: “过来。”
卫鱼往前迈出一步。
方令越扶额, “你听不懂人话吗?”
卫鱼: “——听得懂。”
方令越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边, “到这里来。”
卫鱼握紧行李箱的提手,走到方令越身边。方令越身高接近1米9, 1米6出头的卫鱼站在他身边,显得像个小孩子。
方令越盯着卫鱼乌黑的发顶出神,直到身边走过的人不小心撞到他的肩,他才回过神。
他移开眼神,哑着嗓子说: “跟紧。”
卫鱼一面点头,一面应声。
脚下的长廊就像永无止境一般,怎么也走不完。卫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将袋子换了只手来提,而空出的另一只手则用来提行李箱。
等通过长廊,卫鱼只觉得气喘吁吁。
上车后,卫鱼再次遇到麻烦。下铺已经没有放行李箱的位子了,只能放在货架上。
卫鱼抬起头,转瞬又低下头。太高了,她放不上去。
她还在为此犯难时,从头顶传来方令越的声音: “拿来。”
卫鱼愣了愣, “嗯?”
方令越有些不耐烦了, “行李箱!”
卫鱼摇头, “不了,我——”她逞能的话还没有说话,又听到方令越冷冰冰的声音: “你还要堵在那里到什么时候?”
卫鱼往身后望去, “······”
这下容不得她逞能了。
放好行李,方令越就势坐到车窗旁的椅子上。他望着窗外,六点的重庆,不见一点黑夜的预兆。
卫鱼提着袋子,走到方令越面前, “方老师。”见方令越不理会,她又说: “徐志宇给的,很多。”
方令越突然变得烦躁, “会报销。”
卫鱼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两人沉默了许久,卫鱼才又说: “你吃。”
方令越不说话,从衣包里掏出肉松面包。
拆开。
空气里都是面包所特有的香味。
他一口咬下去,面包便陷下去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白白的面丝。
面包上的肉松不知不觉间黏在了方令越的唇角。他伸出舌尖,只微微一舔,肉松便消失不见。
而被舔过的唇角,在白炽灯下,闪着奇异的光。
卫鱼看着看着入了神,自己也跟着舔了舔唇角。
她无意识地问: “好吃吗?”问完,自己先愣了愣。
方令越抬头望向卫鱼。她眼眸漆黑,连带他也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他停下动作,说: “难吃。”
真的。
可是他停不下来了。
或许从此以后都无法停止。
卖萌无能。ps: andy was unie, but anywhere he was a freak。
卖个关子。
卫鱼涨红着脸,低下头。她双手略显无措地垂在身前,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列车缓缓启动,车厢里四处都被低缓的旋律裹挟着。
过了好一会儿,卫鱼才敢稍微抬起些头。
方令越就那么坐着,脊背贴着车壁。他一只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则搭在桌上。
卫鱼是站着的,只微微地望过去,眼眸便被他充满。
她移开眼。
不好吃,可以不吃的。
她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发地不是滋味。
卫鱼往前跨出去一小步,声音低低的。 “方老师,”她说完,没曾想方令越会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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