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看过避火图,秦昶这些天满脑子旖旎,心心念念想和她“打架”,前几日的亲亲抱抱非但不能缓解,那股子欲念反而愈加深重。
幸亏今晚酒醒得早,值此良宵美景,他倒头睡一宿,必会成为毕生之憾。
真要说和他打架,虞莜这点子力气根本不够看,很快,两只手就被他单掌一扣,固定在头顶上方。
抬腿要踹,却被他握住脚踝,抬起架上肩头。
秦昶伏身压上,噙住那双软唇尽情品尝。
虞莜手脚使不上力,腰肢瘫软,只能任由着他颠来倒去。
图册上的姿势在脑海一一掠过,她甚至还能分出些心神稍作对比,双手艰难攀上他铁一样的臂膊,被欺负得呜咽不止时,糯牙重重咬住他肩头。
虞莜上气不接下气,泪水与汗液交织,她怎么就会认为他让人省心呢?
这人素日就爱折腾,床榻间折腾起她来,更像匹没拴笼头的野马。
直到窗外天光渐明,龙凤喜烛烧得只剩蜡油,柔软无力,滴滴淌落。
虞莜腰都快被折断了,此时像只慵懒的猫儿,软绵绵趴在他身上,杏眸半阖,眼尾浸着濡润水泽。
男人余兴未消,指掌寸寸丈量专属他一人的领地,尤其对那截细腰爱不释手,盈如嫩柳不堪一握,久久把玩。
也带着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强健的胸膛坚硬如铁,滚烫地熨着她的指尖。
虞莜被动抚摸他的身体,带着几分好奇探究,并无多少羞赧。
两世为人,她心性成熟,夫妻间男欢女爱乃人伦纲常,初尝床笫之欢,始知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前世她未曾历过□□,年纪渐长后,亦有人提议她纳几个入幕之宾,当时被她毫不犹豫回绝,此时想来,方知错失了许多快乐。
回过些许力气,虞莜耸了耸鼻子,继而悚然抬头,“你刚才没沐浴?”
秦昶屈着一臂枕在脑后,低头嗅到浓烈的汗味,露出个讨赏的笑,“刚才我够卖力吧?出这么些汗,当然是完事了再洗。”
他一身大汗淋漓,把头埋在她同样被细汗打湿的颈间,深深嗅了一口,“嬿嬿的汗是香的。”
虞莜拿胳膊肘撑住他心口,挣扎着远离,“你臭死了。”
帐子里何止汗臭,还有酒臭,以及……弥漫着那种难以言喻的味道,熏得虞莜发晕,从他身上翻下来,果断踹他下床,嫌弃道:
“你竟然不洗澡就跟我……”
小磨人精翻脸不认人,秦昶错愕,一把抄住那只白嫩嫩的小脚丫,“用完我就嫌弃是吧?”
说着翻身又压上来。
虞莜情急之下,不知哪里生出的一股力气,手脚并用噌噌噌爬到榻尾。
白花花的一身细皮嫩肉倏忽暴露在前,秦昶眸子一暗,一个恶虎扑食追上来。
“你敢!”虞莜抓起锦褥掩在胸前,一手指着他,神情凛烈间带着要去赴死的坚决,“你敢过来,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秦昶紧急刹停,半跪在榻上,也拿褥子遮住要害,露出线条完美的精壮上身,审时度势一番,在她嫌弃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洗,我洗还不行吗?”语气挟着两分颓丧,反咬一口,“你刚才也出汗了,我都不嫌弃你。”
“歪曲事实,我说的是你上床前不洗澡。”
“又不是我自己上来的。”秦昶抱以赧然,“今儿这不是高兴嘛,一个不留神就被他们多灌了几杯,我都跟你赔过不是了。”
“你……”虞莜被他一通胡搅蛮缠,抓了个月牙枕扔他,“你醒了之后,就不能先去洗干净再来……”
秦昶摸不准她到底什么意思,“嬿嬿,咱们要讲道理,我是个男人……”
醉酒醒来,边上睡着个香喷喷、软乎乎的她,他当即就、那个“兽”性一发不可收拾,哪儿还有功夫想着洗澡?
“可是……”虞莜平复情绪,试图跟他讲道理,斟酌半晌,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述,只想出一个字。
“脏。”
这个字眼不知触到他哪根弦,完美的唇线勾起坏笑,膝行两步上来,低头俯视着她,蛊惑的话语烫在她耳廓。
“咱们刚才连更脏的事儿都干了……”
连人带被把她抱起来,“走,跟我一块儿洗。”
“不要,放我下来。”虞莜双腿乱踢,仗着骨细身软,一缩从被子底下滑出来。
光溜溜落在榻上,立刻就要成为这头恶狼的猎物,她飞快审度一番,无奈钻进他那张被褥里。
脏就脏吧,待会儿再洗,她只觉一阵心累。
新婚夜,夫妻俩就为“该不该先洗澡”争执不下,一时间,让虞莜对房事的热度一落千丈。
太麻烦,为着那点稍纵即逝的欢愉,似乎不大值当。
秦昶坐到榻沿套上长裤,三番两次被拒,尤其还是在刚刚欢好过后,他的脾气有点上来,也觉出几分索然无味。
瞧着他往湢室去了,虞莜摸到榻头的铃绳摇了摇,不多时,便有侍女送水进来。
虽说太子爷醉了,梅染今夜还是存着几分希望,吩咐值夜的采蓝、采湘听着动静,她自己也没去睡,一直守在外间。
这一等天都快亮了,终于听见里面叫水,梅染趁太子不在赶紧进了寝室,先去榻上取了落红帕,郑重收进匣子,这才一颗心安稳落回肚里。
服侍虞莜披衣起来,见她身软乏力,梅染心下安慰,含笑悄声询问:“公主,你觉着怎么样?”
“不怎么样。”
谁想她并无半分新嫁娘该有的含羞带怯,慵懒撑着手臂离榻,回头扫了眼床上的凌乱不堪,“姑姑,把这些东西全换了。”
“欸,好,这就换。”梅染赶忙应声。
她是嫁过人的,只消一眼便能瞧出,姑爷怕是榻上勇猛过人,公主头一回经事,肯定吃不消,这才说气话儿呢。
采蓝采湘送了水就退出来,这边刚扶着虞莜走到湢室门口,秦昶已洗好出来了。
屋里有侍女在,他身上新换的中衣倒是扣得齐整,头发也没洗,只发尾打得湿辘,滴在领口潮濡一片,正拿一块半干的布巾随意擦拭。
“你这么快洗好了?”虞莜的询问难免带了些质疑。
“啊,好了。”秦昶洗完火气已消了大半,伸手在她头上抚一下,“怕你等得急,赶紧给你腾地儿。”
既不愿跟他一起洗,他还在里头磨蹭,不是更讨她嫌。
湢室有屏风相隔,虞莜本就没打算等他,她关心的是他洗干净没有,别就抄几把水糊弄一下了事。
浸入浴桶,虞莜心下还在琢磨,头一夜就先这么凑合吧。
反正往后他住明神殿,要不然就按宫规,每月初一十五到她这里,一月只用辛苦两个晚上,倒也……受得了。
翌日
“小磨人精,你别的还有什么能耐?”
外面雪光亮, 一问时辰才刚过五更,虞莜洗完不想再睡,谁知出来一看, 秦昶又回榻上躺下了。
她新换的褥面儿,虞莜有点心疼, 还惦记着他没洗干净的事儿,坐在妆台前生闷气。
梅染轻悄挥手, 让蓝采蓝湘先下去,“公主要不再睡会儿吧,天儿还早呢。”
虞莜就算自己不困, 梅姑姑守了一宿也熬不住, 柔声应道:“姑姑先下去歇着吧。”
又剩下和他两个人在房里, 眼前这幕跟昨晚何其相似, 虞莜踱过去敲了敲床板,“你还睡?”
秦昶平躺着, 拍拍边上新换的芙蓉锦被, 低沉嗓音慵懒暗哑, “来, 干嘛不睡?这么早你急着上哪儿去?”
新婚第二日,新妇都得早起给公婆敬茶,武昭宫这里似乎没这个流程。
虞莜问他, “贵妃娘娘那里真不用去?”
“不用, 不是说了么, 斋戒到十五。”秦昶翻身过来, 一手撑头, 另一只手伸出来拉她坐下, 含着几许揶揄, 笑道:
“再说这个点儿你过去人也没起,她比你还能睡。”
言语不甚恭敬,隐然透露贵妃斋戒不过是个愰子,其实人在里面高枕无忧。
那只大手不规矩地在她腰上揉来搓去,虞莜扭了一下想要避开,这人反而来劲了,手臂圈住细腰一个燕子翻身,轻轻巧巧便把她带到里侧躺倒。
经过昨晚,虞莜算是见识到了,在他手里自己日抓日漫韩抓韩漫广播剧,晓说裙搜索52490吧以90贰就跟敞奴一样,如何摆弄全看他心情,根本无力对抗。
却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拳头在他胸前捶得呯呯作响,却只如给他挠痒,听得他闷声而笑,“再使点劲儿。”
虞莜遂放弃抵抗,抬眸又问:“陛下那边也不用去请安么?”
秦昶把她的发丝绕在指头上,嗯了一声。
虞莜有心打探,“陛下的病……可有让御医们看过?”
“自然有,太医院的人天天守在宣明殿。”
虞莜这么问是心有疑惑,贵妃自己也有寝殿,却长居宣明殿后的佛堂,上头那两位的情况,在她这个局外人看来,透着十足的蹊跷。
她轻声又问一句:“什么病?”
秦昶停下手中动作,老老实实把她抱在怀里,顿了片刻才道:
“跟老师的情况差不多,旧疾复发。”
即便有心瞒她,有些事也是瞒不住的,索性直言,“当年翼州之战时他中过毒,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仍有余毒未清。”
虞莜斟酌着这话中含意,这么看来,广义帝的病应当与贵妃无关,那么……她为何自困佛堂不出?
撇开这层不提,二十余年的陈毒,不发则己,一发不可收拾。
也就是说,其实北齐这边跟南康一样,两位开国君主前后脚倒下,不同的在于,北齐隐瞒了真相,若南康也密不发丧,让皇兄以太子之位代理国事,有阿耶余威震慑,兴许前世的金陵不会那般动荡。
“想什么呢?”秦昶摩挲着抬起她下颌。
“唔,就是觉得娘娘一个人在佛堂,怪冷清的。”虞莜在他怀中抬眸,两人四目相接,“我觉得你母妃不像是受得住孤寂的人。”
“什么我母妃?现在也是你母妃。”秦昶纠正她,提前母亲,唇边漾起一抹欣然。
“你看人最准,她性子活泛,这点我随她。那佛堂看着冷清,里头是画室,母妃她喜欢作画,说如今终于可以无人打扰,正着手准备绘制一幅巨作。”
“她画的是油彩?”虞莜蓦地想起,那日去佛堂,贵妃从里间出来,袖口沾了点靛蓝色油墨。
“咦,这你都知道!”
虞莜抿了抿唇,“从前太极殿后面挂了半幅《五台山图》,你还记得么?”
“据说是西域僧人仿着敦煌壁画绘制的。”秦昶想了会儿,“后殿有么?我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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