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肉切成薄片直接在米饭锅上蒸熟,米饭上浸到晶莹的腊油,吃起来不仅有油香还有一丝咸味。
野鸡肉紧油少,江文清用猪油炒加了辣椒油做成辣炖的,等炖到鸡肉快软烂,加入土豆块一起炖烂,最后连土豆都吸满辣汤香辣甜软才最好吃。
鱼红烧,年糕和鸡蛋炒上,豌豆凉粉也提前留好拌上,新鲜的茄子上锅蒸熟再撕成条浇上料汁。
毛豆也剥了一大碗和辣椒丁加水炒熟,再干煸个黄豆下酒。
一个桌子摆的满满当当,陈翠春还提前炖好一锅老南瓜汤加了糖精晾凉放到井里镇着,吃完饭一人再喝一碗甜滋滋的老南瓜汤别提多享受。
顾成莲敢说他今天吃的这顿饭,绝对是他吃过的里面能数一数二的饭。
不管是从菜的质量还是数量都挺惊人的。
所以陈木文跟他说清请他吃饭的缘由以后,他没有犹豫就说自行车轱辘批条还是给他,怎么处理都随他。
甚至他还主动提出吃过饭以后,帮陈木文看一下怎么组装自行车。
等大家寒暄完终于可以入座。
陈粮丰和陈翠春是长辈,他俩起筷以后大家也陆续起筷。
张兰香烧火的时候就说,她今天眼都不知道往哪看好,拿了筷子却目标准确夹了一块腊肉。
腊肉在米饭锅上蒸熟以后再装的盘,腊肉上还沾着米粒,嚼在嘴里越嚼越香。
腊肉不多,切成薄片一人也只能分两块,不过就算这样大家也很满足了。
大家都目标明确往肉上下筷子,只有周成夏目标明确夹了一筷子年糕,吃到嘴里她想家的念头达到了顶峰。
要不是人太多,可能她真要哭一哭。
“你太厉害了。”
汪雪忍不住夸江文清:“我觉得国营饭店都没你做的好吃,你怎么会做菜啊!”
江文清被她夸的浑身不自在:“做饭不就是把调料都放一遍,你下次试试就知道了。”
这下连张兰香都不认同她的话了:“我们俩用的一个灶台,我怎么做出来的饭还是不如你做的好吃?”
周成夏说:“我听说就是什么东西都一样,也是有的人的手做出来的东西更好吃。”
汪雪立刻说:“这可能就是天赋!”
她俩一唱一和给江文清臊的想离开这个饭桌,好不容易吃完饭喝南瓜汤,她俩又一唱一和夸起陈翠春。
“这个老南瓜汤可真好喝……”
“又面又甜。”
喜的陈翠春非要给她俩装个老南瓜走。
知青点开的菜地还只有一些青菜,韭菜之类好长的菜,没有什么特别的种类。
陈翠春又给把各式各样的菜种包了一些,还有江文清嘱咐她装的年糕也包好带上。
周成夏只要了一半年糕,剩下的都给陈家留着了。
顾成莲要留下来帮陈木文装自行车,她们俩先回知青点。
陈木文在修车铺看过别人拆自行车,不过没有动手拆过上手还是有些犹豫。顾成莲家有自行车,他哥他们俩研究过自行车的构造。
两个人忙活一个中午头,最后发现少了几个零件,打算等陈木文把零件买回来以后再拼。
陈木文把轱辘弄回来是挑着晚上弄的,队里人还不知道他真弄了两个轱辘回来。
江文清跟陈翠春说,估计他是想存着报仇雪恨的心思才瞒着别人,没想到大家居然都没有在外面透过口风。
等他真的把零件弄回来,和顾成莲把自行车装上以后,果然队里人都惊呆了。
“太爽了!你都不知道他们看我骑着车过去的时候,那个眼瞪的有多大!”
陈木文躺在炕上乐的不行,江文清若无其事的对着灯逢她的小衣。
今天晚上他都说了三遍了,估计还有的说。
陈家有了一辆自行车不是让队里人难过的事,他们家这辆自行车不要票,还没花多少钱才最让大家难受。
虽然这辆自行车破破烂烂看起来像是要散架,但是它是能骑的自行车啊!
一想到自己嘲笑过的人真的省了一大笔钱,队里不少人晚上都辗转反侧。
“怎么就让他小子碰上了?”
“这要是我该多好!”
“怎么这好事没被我碰上啊!”
陈木文要是知道有人这么想估计会更高兴……
他一扫之前的失落,一连几天都骑着车在队里溜达,直溜达的陈粮丰一看他推自行车就烦。
“你瞧你那个车丁玲哐啷的,你就不能花点钱推去给他好好修修?”
陈木文被他爹骂过才想起来去修车的事,专门找了一天骑着他的破车带顾成莲一块去城里找修车铺。
修车铺在钢铁厂附近,是钢铁厂对自己厂工人的福利项目。现在偶尔也接一些给外面人修自行车的活,也就是补胎换胎的活。
像陈木文这辆车修起来都是大活,刹车片要换,支架要修,骑起来丁玲哐啷的地方也要修,外面生锈的车漆也要磨掉,最后花了陈木文五块钱才算修好。
顾成莲看看磨掉车漆的自行车,眼里也露出一丝喜欢:“怎么感觉没有车漆更好看。”
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是他看的都想买辆自行车了。
本来他到村里之前就决定要买的,来了之后发现用的机会不多才放弃这个想法,现在看陈木文这辆车他忍不住也想要了。
陈木文这辆车确实很独特,骑在路上路边不断有人往这看,还以为是供销社进新的自行车了。
糖醋莲藕
等车推回家村里又是一阵围观, 江文清看到车更是笑的直不起腰。
“这太酷了。”
车上的黑漆被擦掉露出里面银黑色的内里,擦的锃亮太阳照在上面都晃眼。
陈粮丰之前还嫌弃陈木文天天骑着车到处骚包,现在车修好了他围着车转两圈脸上都是笑。
不管贵贱家里也是填了个大件, 他让陈木文教他骑自行车, 陈木文跟他说清楚怎么骑, 在后面扶着他跑两圈他就骑着车溜溜搭搭走了。
陈木文在后面叫他:“爹!你去哪?”
陈粮丰头也不回道:“转两圈!”
自行车是陈木文和江文清的钱买的, 车是他们的,但现在没分家大家都是在一起用。
这也算是陈家的好事, 陈翠春还拿了几个鸡蛋出来让江文清加菜。
他们家前几天吃的好, 最近几天又开始玉米馍馍, 黑面馒头的吃了。
炒鸡蛋也算改善生活。
前几天吃的野鸡,江文清特地把鸡毛留下来洗过晒干,陈翠春给她找两个铜板,她缝了一个毽子跟陈木桃在家踢着玩。
她俩踢的热闹, 张兰香看的眼热把学学给陈木武带也要一起踢, 她们仨玩疯了每天都要找空踢, 各个踢的满头大汗都不想结束。
一开始陈木桃和张兰香只会单踢毽子, 江文清倒是会踢两个花样, 后来她们俩都学会了三个人还自创了几个复杂的样式。
江文清留的鸡毛都踢没了, 她还想让陈木文去抓两只野鸡回来拔毛。
陈木文每天被催着去抓野鸡,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想要野鸡的心情太迫切,反而套不到野鸡。
倒是套着几只兔子,可惜兔子毛不能做毽子只能让陈木文送去换粮食了。
因为套不着野鸡,她们的踢毽子活动只能被迫结束。
陈家每天欢声笑语,队里人都说陈粮丰家日子越过越好了。
陈老爹听的心酸不已, 陈老娘上次病过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下地干活是不能再做。
不能下地干活挣工分以后, 他们老两口在陈老大家彻底闭上了嘴。
现在陈老娘每天要负责家里做饭洗衣服一些杂事,每天在家也不能歇着,晚上睡觉躺床上忍不住哼哼。
陈老爹看不下去说了几句,没想到大儿媳妇站在院子里直接骂了起来。
直言不能干活就别吃饭,陈老爹看大儿子也不说话心也凉了。
还没去跟老二老四说说,两个人只装聋作哑也不说帮自己爹娘撑腰。
他知道两个儿子是怕最后爹娘被送到自己家了。
最近几天陈老娘突然开始回忆起老三在的好。
那时候家里没分家,一家子在一起也是陈老三干的活多,她跟老伴生病也都是三儿子伺候。
她悲从中来这次病来的突然,陈老爹第二天起来发现她不动,才发现她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等他把村里大夫叫来,大夫只说他看不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准备后事。
陈老爹看大儿子大儿媳一脸冷漠,忍不住悲从中来。陈老三分走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主动上门去找了陈老三。
陈粮丰正在院子里逗孙女,学学开始长牙什么都往嘴里塞,没有人看着不行。
陈粮丰把学学高高举起来做飞翔的样子,学学咯咯咯的笑声响彻院子。
他看到陈老爹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
“爹?你怎么来了?”
陈老爹一脸悲痛的说:“老三,你娘这次真的要不行了。”
陈粮丰收起笑容,陈翠春听到动静也从灶房走出来。
她把手在围裙上擦擦,把学学丛陈粮丰怀里接过来,看陈粮丰还没反应过来说:“你去看看吧,我去找武子和文子让他俩赶紧去。”
要是人真不行了还要去陈大爷家找人主事,现在不能大办一口薄棺总是办的起的。
只不过陈老娘是陈老大养老,照例应该是他送走才对,要是陈老大不愿意办事就难说了。
陈粮丰走的一会儿功夫,陈翠春在脑子里几乎把所有后事都设想了一遍。
陈木武和陈木文两兄弟接到话以后就去了陈老大家,江文清回来找陈翠春问什么情况,陈翠春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陈老大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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