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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1)

夏灵宝:“啊?”

许白微:“每人二百五,怎么,你觉得少了?”

夏灵宝:“可以,可以,我没意见。”他没憋住笑。

二百五们:“…………”

差生的无力感

二百五们虽然被骂了, 但也知道许白微是在体谅他们,于是变成了傻乐的二百五,对他俩就更崇拜了, 真是能力好、心更好!

他们叫夏灵宝还可以叫夏道长, 但许白微好像又不是道士,不可能每次见面叫大师吧,如果是在外面也就罢了, 他们都是海大的学生, 现在也知道许白微、夏灵宝和他们一样都是海大的新生了,要是在学校里见面再称呼大师就不太方便了。

于是乎, 她屁股后头就多了一串追着叫“微姐”, 整得跟校园大姐大似的。

夏灵宝:“好了, 事情办完了我们就该走了,这地上就你们自己打扫了哈。”

“没问题, 不过这都这么晚了,你们要不就留下?”

反正纪深他们是要留下的,虽然刚刚亲眼看见那东西烟消云散了,但心理阴影太重, 到现在都还没有实感。

夏灵宝开玩笑道:“算了吧, 你们都六个人了,哪里还住得下。你们微姐是主碧云庄的大款,住不惯你们这种小作坊,我待会儿送她, 顺便就回去了。”

“卧槽……”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大学的学生都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 自然是各种家境的都有,原以为他们就算是家境还不错的了, 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个巨富,他们也来海城玩儿了一阵子了,也大致了解哪些地段是什么层次的,怪不得她不稀罕他们那点报酬。

“不是,微姐那么有钱,她还需要你送啊,打车钱都是小意思!”

夏灵宝:“她家里有钱,但她自己可连买猪牛羊都抠门,打车钱当然也能省则省了。”

“行吧行吧,那你们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哦。”

夏灵宝提起许白微省钱的事,纪深忽然又朝她看过去,似乎有话想说,但迟疑了会儿,到底没说出来。

回去的时候,夏灵宝蹬着他的车子,异常地沉默,连许白微都发觉了。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少?”

回应她的是一道沉沉的叹息:“你别管我,让我独自消化一会儿。”

稍稍复盘了一下今晚的战斗,就殷睿撒符那会儿,他注意到了。山魅那一声尖啸,他也听到了,他也用桃木剑刺了它一剑,纪深也拿着他那迷你桃木剑刺了一剑,别说都是桃木做的,他的还更大,没道理他刺那山怪它不叫,纪深刺它就叫了吧?

意识到殷睿这么小的孩子画符都顶用,他心情不可谓不沉重,最怕遇到这种天赋党了,尤其凸显自己的平庸,尤其一来就来俩。

从前师父和那些师伯师叔们,都只有夸他的,可是现在比起来,那么平凡,有什么好夸的。不得不承认,少年意气风发的年纪,只会希望自己更强更优秀,尤其顺风顺水久了,一旦碰上越不过去的对象,就会产生价值失落感。

不过他调整得也挺快,把许白微和殷睿送到的时候,他差不多也消化过来了。

“好了,回家吧!”

一切的焦虑都来源于比较,就像许白微家那么有钱,但是他完全不会对此介怀,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去跟她比谁家更有钱。只要不比较,就不会有焦虑!

对,行动积极,心态摆烂,他就永远是快乐的崽!

……

第二天上完课后,许白微被纪深叫住,纪深带许白微找了个人少清净的位置,毕竟他后面要说的话不方便被人听见。

“你是想开道观吗?”他昨天听见他们谈话时说的。

“对。”许白微点头,却不大明白地看向他。

“……我名下有一座道观的所有权,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但我不是道士,也不懂那些东西,以后也不会经营,空在那里也是荒废了,我就想,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卖给你。”

这是他昨晚回去深思熟虑过后,才决定来找许白微的。但是话一说出口,他又觉得有点尴尬,她昨天才帮了他们的忙,他现在在这儿生硬地说“卖”不“卖”的。

但是他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我只是跟你说,我这里有一个现成的道观,如果你想要的话就没那么麻烦。只是那个道观我爷爷在的时候就没什么香火,现在他老人家也去世了两年了,就一直关停了,是断了香火的状态,地产面积也不大,就一座主殿,左右各一个配殿,往后有个小院子,肯定是比不上灵宝观的。如果你介意不想要的话那也没事,就当我今天没说就好。”

她跟夏灵宝相熟,可能对道观的了解都限于灵宝观那样的,所以为了以防产生误会,他把这些关键必要的都先给她交代清楚。

许白微有些惊讶,然后又了然了,原来是他家里就有渊源,原本以为他随身携带的那个迷你桃木剑挂坠是家里找人来请了送给他的,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他爷爷留给他的。那位开道观的老人,应当是有些道行的。

“我能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吗?为什么想把道观卖给我?”她说。

既然是家里留下来的,那他说的那些理由好像不是很有说服力,而且纪深说他爷爷都去世两年了,如果真想卖的话,怎么前两年没卖。

纪深想了想,微微低头,说:“我爷爷是道士,但我爸不是,我爸不喜欢跟那些东西沾边,我小的时候经常听见他们吵架,我爸想让我爷爷把道观关了,反正又没什么香火,免得还被人议论一把年纪了还当神棍,但是我爷爷不听。

“以前我爷爷身子骨很强健的,但不知道怎么的,前几年突然身体就垮了,当然还不肯离开道观就是了。他去世之前走得急,没来得及处理那道观,就留了遗嘱说把道观当遗产继承给我,他知道如果是我爸,不会好好处理的,爷爷说那是他师父留下来的,不能荒废了。

“但是这两年还是荒废了就是,我要上学,根本没办法。以前我是未成年人,今年我成年了,也上大学了,我爸开始跟我说让我找人问问有没有人要,有人要就卖了,没人要就……就把里面的神像推了,换个装修,他在里面开个小铺子……”

说到这里纪深也显得很为难,显然他也不想让老人的遗愿得不到满足,但毕竟活人才在一起生活,他也不好违背他爸的意思闹得家里不安宁。

许白微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家里天天闹腾那日子的确不好过,而且听他形容,他爸是那种比较执拗的性子。

“可以,我的确需要,多少钱?”

这对许白微来说也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夏灵宝不是说新建审批不下来吗?那一座现成的总行吧?

“一百万。”他要价不算贵,那是实打实的建筑,虽然在老城区里,但也是占了地皮的,跟那些房产开发垒到几十层的还不一样。

“嘶……呃……”许白微摸了摸下巴,有点为难。

不好意思,突然忘了囊中羞涩,兜里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纪深对她的反应有点意外,夏道长不是说她家住碧云庄吗?他是本地人,比另外几个更了解海城的区域划分,能住碧云庄绝对不是一二般有钱能住的。

对于昨天夏灵宝说她抠门的事,纪深压根没放在心上,那种家庭的孩子,谁不是一个月零花钱都几十万的?

但看在许白微神情实在有点为难的样子,他艰难道:“……九十万也行。”最多就是被家里念叨一阵子。

然而——

许白微:“…………”保持微笑。

纪深顿时就哭笑不得了,“微姐,真不是我想要跟你做高价生意,价格太低了我跟家里实在说不过去。”

他以为是许白微嫌贵了,没想到她是穷得过头。

许白微想了想,说了声:“你等我会儿。”然后就掏出手机,埋头发消息。

她找到许星河的微信:二哥,借点钱花花。

许星河回消息很快:啥?爸不是给你开了一张卡吗,里面有五十万,以后每个月都会按时入账打进去的。

许白微继续敲字:嗯,我知道,临时想买个东西,钱不够,回头我还你。

许星河:行,借多少?

他也没多想,许亦宛有时候看上了点奢侈品,碰上手上钱花完了的时候,也会伸手跟他要钱。

许白微:五十万。

若非必要,她不会动许家给她的钱用到那一途上,她自己会挣,现在只不过是突然冒出来一笔巨额花费,她后面也会自己补上。

许星河干脆利落地把钱给她转过来了,马上就收到了到账信息。只是他有些奇怪,宛宛那种销金兽花个百来万正常,但微微刚从乌溪镇回来,往常不可能有什么奢侈爱好,这会儿哪来这么大的花销?

许星河:你买啥啦?

许白微:道观。

许星河:????

许白微收好手机,抬头看回纪深,带着轻松的笑意,道:“九十万,成交。”

纪深见她低头不知道和谁聊天,这会儿就爽快地答应了,以为她是和家里商量了一下,万万想不到就这么一阵功夫,她“贷款”了几十万。

他也笑了:“成。”

神灵渡我穷逼

之后的几天, 纪深和许白微抽时间,干脆利落地一起去办了道观的所有权转移手续。

道观在老城区,海大在新城区, 道观那边之前纪深很少过去, 几乎一年去不了两三回,一直是用门锁锁上的。现在他把门锁钥匙给了许白微,这样她随时想要过去的时候才方便。

许白微抽了个周末, 去道观那边看了下, 夏灵宝惊闻她转眼已经是有产人士了,闹着要跟她一起去参观, 还可以帮忙打扫布置一下, 毕竟两年没开张的道观, 灰都不知道积起多厚了。

另外还有纪深、霍阳。之前许白微都没实地去查验,成交得非常干脆, 纪深作为上一任主人,这次好歹也要陪着走一趟;至于霍阳,之前许白微帮了他,现在也算是朋友了, 听到许白微要开道观, 那必然是要来当头号信众的。

那道观名为三元观,从名字来看都有股质朴气息扑面而来,完全没有灵宝观的高端华贵感。三元观坐落在海城的老城区,老城区没有新城这边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连人口结构都更显老龄化,周围是连片的老式居民楼, 没有每天响个不停的车辆鸣笛声,反倒是周围的住户大爷会提着鸟儿出来遛弯儿, 唱唱曲儿,三元观就被包围在这种慢节奏的老城人间烟火里。

许白微既然已经接手了三元观,那第一次上门之后,就不能继续关着门让尊神和祖师爷们吃灰,在路上她买了些打扫工具,还有五供。五供,有时候指的是民间祭祀用盛供品的五件器皿,为香炉一只、烛台和花觚各一对,合称五供,但许白微这里指的是五种受供物:香、花、灯、水、果。

买了不少东西,要是她一个人还不方便拿,这时候就凸显几个跟班的作用了,全部成为她的免费搬运工。

三元观所在的街道叫紫荆街道,同样是由夏灵宝蹬着那辆三蹦子把人和货拉过来的,到了地方之后,众人看见了眼前门扉紧闭的三元观。

最外面的外墙大约两米高,外墙门上挂着‘三元观’的牌匾,是一块简易木牌用毛笔写上去的,那毛笔字迹遒劲有力,但大概是原材料太过廉价,当真透着一股只值三元的感觉。

霍阳叉腰站在门口,看着这门口的装潢,实在是一言难尽,咋舌道:“这三元观还真是名副其实。”

那围墙门也是木头做的,只用红色油漆刷过一遍,但多年日晒雨淋下来,已经褪色发白。

纪深:“进去吧。”

他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道观的情况不好,他早就跟许白微知会过了,在她决定要买之后,他连一些不太好的细节都一起说了。

钥匙已经在许白微手里了,她上前开锁,推门的时候伴随着木门的吱嘎声,听起来像是久无人居,已经被虫蛀了。

三元观虽然荒废了两年,但中间纪深偶尔过来时也会打扫打扫,说灰都积得多高是开玩笑的。不过距离他上次来已经大半年过去了,落灰肯定是免不了的,许白微开门的瞬间,就有些灰尘木屑从门框上落下来。

“咳、咳!”夏灵宝鼻子敏感,吸入了一点灰尘,连忙拿手掌在脸前面扇动。

进去之后三元观的主体建筑展现在眼前,能看出规模不大,但好歹是祖上传下来的,建筑古朴大气,搞不好还是古董,比在门口时看到的有格调多了。

霍阳吐槽说:“这里面才像样子嘛,我说整个外墙挡着是多此一举,怪不得说以前没啥香火,外边儿那个一看就不专业。”

纪深介绍说:“那个外墙是前些年我爷爷弄的,那时候国家对宫观寺庙都管得很严,毕竟强调要科学嘛,有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找到我爷爷,说三元观就在居民片区里,而且周围老年人居多,老年人科学普及度低、迷信,不合适,然后他就弄了个外墙挡着,想说低调点。也就是这几年,科学观念普及开了,社会对宗教文化的接受度才高了。”

霍阳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原来如此,那你爷爷还怪不容易的。”

围墙内的小院里放着一尊鼎,里面黑乎乎一团,他伸脑袋看了一眼,就咋咋呼呼的:“这里面什么玩意儿啊,黑漆漆脏不拉几的!”

许白微望了一眼,都不需要去看里面就知道,“是香灰,上道观上香的香客,需要将香插到这个鼎力,鼎里的香灰需要定期处理的。纪深爷爷去世之后观里两年没人了,一年到头日晒雨淋,可不得结板在里头。”

“敬香不是直接插在神像面前吗?怎么要插到院子里来?”跟着一同来的‘二百五’们中有人发出疑惑,他们之前在荒庙里看见都是直接把香插在神像面前,而且看电视剧时也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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