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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1)

一观的人早上起来就围在祖师爷神像面前观摩,一个个的啧啧称奇。

诶嘿,你说多神奇?原本以为就是个雕刻,结果竟然是活的!今早一起来就看见树冠上开了满满当当一树的粉梅花。

王燃纳闷儿,难道树木的再生能力这么强?但这也没到春天啊。

光顾着打鬼了忘了打你

前半夜折腾了挺长时间, 一行人几个也不知道是几点才睡过去。

早晨起来之后,见面时许白微视线落在殷符言后脑上停留许久,跟当事人视线对上之后, 才迟疑地问:“……你的头没事吧?”

殷符言沉默了一下, 然后开口:“没事。”

“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过去一晚上了, 昨晚当时是比较尴尬, 现在情绪过去就也还好。

听见他们对话,夏灵宝不解, 扭头去看殷符言, “你头怎么啦?咱俩住一屋我怎么不知道你脑袋怎么了?”

殷符言无声地回望了他一眼, 昨晚那场景,他不太想说。

“没什么。”

丁道长他们过来之后, 夏灵宝朝他师父说:“师父,所以说你到底会不会雷法啊?您老办不到就不要随便吹牛,还让我许愿呢,许了您又不教。”

大清早的, 丁云齐听了一脸懵, “什么许愿?”

夏灵宝:“就昨儿晚上啊,我睡不着出去逛几圈,中间碰见你也出来了,我还问你是不是也失眠呢, 然后你就莫名其妙地让我对你许愿。”

昨晚他提出让师父教雷法之后,“丁云齐”皮笑肉不笑地, 顾左右而言他,然后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说什么睡意来了要回去睡了。

留下夏灵宝无语凝噎,前后脚都没待到几分钟,刚才的话等于白说。

丁云齐皱起眉,神色稍稍凝重,“昨晚我可没出门,这有你梅师傅作证,大晚上的,你瞎出去乱窜什么,碰上什么东西了吧?”

夏灵宝一滞,脑海中再次闪现昨晚那会儿的情景,此时也察觉有点奇怪来,喃喃道:“……我就说嘛,老头你怎么会有那么和蔼的时候……”

丁道长怒瞪。

不过现在不是收拾人的时候,他细问:“昨晚你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前后就那么几分钟的功夫,夏灵宝几句话就交代了,听到“许愿”这两个字后,殷符言也提了下自己昨晚也碰上了找上门来的东西,他模糊掉了具体情境,只说对方也是让他许愿。

只不过假扮丁道长的东西走掉了,但他这边这个,被许白微抓了。

刁有才:“它那么执着让人许愿,什么意思啊?”

梅立卯:“这伎俩之前倒是没经历过,不过我琢磨着,估计是人只要开口向它许了愿,它也实现了,那么就相当于达成了某种交换契约,届时就跟上风山那些信众一样,可以被其拿捏了。”

听了梅师傅的解释,夏灵宝眼睛一瞪,神情有点后怕,原来昨晚上是那么的凶险!

他不禁感叹:“幸亏我心无旁骛,一心向道,要是我提了什么别的要求,它说不定就做到了……”

那假的丁道长直接走了,是因为它丫的就一鬼怪,当然不可能会雷法!

感叹完,他扭头去看丁云齐,“所以师父,你要是教给我雷法,下次碰上这种情形我直接一道雷劈它个魂飞魄散!”

丁云齐哼一声:“你以为请雷跟请我一样好使啊?”

夏灵宝追问:“那你到底会是不会啊?”

丁云齐:“……会啊,怎么不会,提前沐浴焚香,设坛,上表,应该就能请来吧,唔,我学得没有他们神霄派本家弟子精是自然的。”

他只说跟赖会长、梅师傅比,绝口不提许白微,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辈比属实不算光彩,而且还比不过。老实说虽然都是雷法,但二者之间相差甚大,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有人能请神雷即请即降的。

夏灵宝还想问那为什么不教他,赖会长笑着说:“小夏啊,我们做师父的,要自己有八分,才能传授到五分,你师父他不教你,不是你师父的问题,况且各家有各家之长,将你们灵宝符学精,已然是大造化了。”

如此一说,关于教不教雷法的话题,才算过去了。

昨晚遭遇了“许愿”门的只有夏灵宝和殷符言,赖会长和丁道长他们一夜相安无事,大抵是他们都是二人结伴,只有夏灵宝和殷符言这里偶然落单。

至于许白微,她虽也是一个人,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东西来打扰。她思来想去,不同之处大概就是她找了老九过来,在房间周围留下了阴神的气息,如果上风山所谓的五通神真的与冥府有交集,那想必对此并不陌生。

兴许是来过了,然后又吓退了。

他们从斋房走过来,到太姆祠这边的时候,已经有信众在了,或是其他留宿的,或是早早上山的。

他们听见有人聚在正殿里,惊奇地围观,有人在说:“怎么少了一个啊?”

夏灵宝好奇:“什么少了一个?”

他们进去正殿,原来是在说那副太姆绘像,昨儿太姆身后还有两个使女的,今儿不知怎的就消失了一个。

撑伞的那个没了,就只剩下右边那个拿拂尘的,孤零零地站在太姆身后。

今天天气清朗,早早的露了阳光,还挺灿烂的,太姆原本慈祥的表情,虽然还是没变,但信众们莫名觉得神态不太对,有种没那么愉悦的凝重感。

“唉我怎么觉得太姆心情不好呢,就跟马上就要蹙眉似的?”有信众说。

许白微笑了笑,应声道:“今儿太阳大,可能是撑伞的没了,见不得光吧。”

“啊?”信众有点迟疑,然后往外看了一眼,今天的确是个艳阳天,才早晨都已经明晃晃的了,这才自以为听懂了那姑娘的话,“哦,大太阳是晒得人头晕,我太阳天出门也是必打伞的,不然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今天正殿的值殿换了个五神教的教众,有点巧,正是昨天那个值殿在外边跟人蛐蛐她的另外那个。

已经听说了许白微昨天就有一些讨人嫌的发言,今天这个值殿当然不会觉得她刚才是不会说话,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

许白微笑着回望过去,新值殿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好转,反倒有点像被挑衅一般,多添了一丝愤怒。

她问过丁道长他们,上风山这些五神教教众,是会一些法术,还是只是普通人?

丁道长说只是普通人而已,被蛊惑了的一群拥趸,拿来维护上风山运转,更好网络信众的工具人。

五通这样的野路子,能有什么成形的法术系统可以传授给它的教众。

昨天后半夜的时候,老九带来了个好消息,阴律司听取了他的建议,立即作废了破钱山的垃圾回收制度,具体有没有吃里扒外的家伙,阴司会细查,但应当不会阻碍她想要办的事了。

许白微今天白天,就是来看太姆祠里情况的,那些来“借债”的,除了借纸元宝回家之外,还有另一种方式,就是抽签。

这个方法就广为人知了,也更满足一些求财者急功近利的心理,借纸元宝回家还得等上好几天才能得到结果,知道到底借没借到,但抽签立时就能知道了。

今天她在太姆祠门口转悠了半天,少说看见了七八十个求签的信众,但结果都不太理想,神通广大的太姆就跟法力用尽了一样。

借不成。

借不成。

还是借不成。

……

如果说七八个借不成,那可能是借债人自己的问题,但七八十个人,那就不对了,或者换句更直观一点的话,大半天下来,没有一个借成功的。

观察到这个结果,许白微心中一喜,成了。

只要信众图不到眼前肉眼可见的好,那用不了多久,上风山信仰就难以为继了,信徒、信徒,可来上风山绝大多数人,都是信利,而非当真虔诚地信五通。

这是绝了后患,但还是得把眼前上风山这五通给铲除掉,否则以它那狡猾劲,要是流窜到别的地方,说不得就会产生另一个上风山和五神教。

借不成的人太多,加上今天太姆绘像上莫名少了一个使女,太姆表情瞧着也不太对劲,信众显得有点惶然,不太安宁。

值殿的五神教众就更火急火燎了,一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太姆绘像上的一个使女莫名消失了,二为眼前的烂摊子,不知道怎么太姆不灵验了。

许白微伸手拨了拨挂在腰间的青囊,青囊,是装道人用的炼丹秘方和诵经经书的,道书称赞青囊“二尺纵横布,包囊太虚空”,那装一只女鬼自然容纳得下。

她笑了笑,你的撑伞丫头在她这里。

昨天是为了等老九的消息,今天白天人多不方便,等到入夜大多数人下山,就可以动手了。

许白微将这好消息告知赖会长、丁道长他们之后,几人皆喜,但却不知道许白微是怎么做到的,细问之后,闻及涉及阴司腐败,都十分感慨。

怪不得上风山这么顽固,竟然跟下面扯上了关系,看来阴间阳间都一样啊,没什么区别,都有这么多藏污纳垢的地方。

夏灵宝:“啧啧,果然还是下面有人好啊,办事效果都事半功倍。”

许白微笑说:“或许可以重新组织一下措辞,这叫阴阳两界联合执法,正风肃纪。”

一行人回到斋房,在殷符言和夏灵宝住的那间最阴湿的房间里,把青囊里装的那只昨晚上来骚扰殷符言的女鬼放出来。

女鬼一被放出来,就被一群牛鼻子围在中间。

女鬼:救命tt

女鬼瑟瑟发抖,就像丢进虎笼的鸡腿,周围一圈虎视眈眈。

女鬼跌坐在地上,望了一圈,还是觉得昨晚上那个姑娘看起来面善一点,以为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就——

抹着眼泪去扒拉她,说着:“姑娘你听过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吗?我本意不想害人,都是被那好色五通强娶回来的好鬼,被逼迫为它做事的,就像被黑山姥姥掌控勾引书生的聂小倩……”

她一边说,一边装哭去瞥面前的许白微。

却见她似笑非笑,心里咯噔一下,用了这辈子最高的情商,立马改口:“不不不!我不是聂小倩,你才是!我就是一画皮鬼,他都是看见你的脸,才愣神的,真的!”

这掐头去尾的几句话,说得在场几个不知情者几脸迷惑,什么玩意儿?

但目光还是在许白微、殷符言和女鬼之间扫来扫去,不怪大伙什么都不知道却直接锁定了殷符言,在场符合“宁采臣”定位的只有殷符言和夏灵宝,可后者昨晚可是遇见假师父去了。

夏灵宝顿时想起早上许白微问殷符言的头,好奇地问:“所以你俩昨晚干啥了?他头怎么了?打鬼打到头了?”

大概是因为回到了这间屋子,女鬼跌在地上,除了屋子里多了几个人,差不多就是场景再现了。

原本已经过去了,早就消散的尴尬,又莫名爬了起来。

许白微目光避开殷符言,望向夏灵宝,核善道:“光顾着打鬼了,还忘了打你?”

夏灵宝顿时叫屈:“我怎么了我?我在关心你们啊!”

骗了这个骗那个

到了下午, 陆续出现了几个借债成功的,值殿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上午是太姆心情不好。

许白微他们却猜, 估计是发现冥府那边断了回应, 迫于无奈开始自己给信众“借债”了。

可惜不是正神,满足不了上风山那么多的借债者,只能从中挑几个富贵人家, 这样还可以谋求更多的回报。

夏灵宝戏说:“乐, 连五通都搞嫌贫爱富这一套。”

他们拷打那女鬼——不,或许还算不上拷打, 稍稍一威胁, 那女鬼立马就表示要反水, 女鬼也是有眼色的,发现眼前的这群人是有点本事的, 也就不负隅顽抗了。

女鬼倒戈得非常有诚意,还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张嘴就把五通卖了个底朝天,说五通之所以难逮, 是因为它有分|身, 一个就在太姆祠正殿,那副太姆绘像上的“老夫人”,五通本体在旁边的上风塔上最顶层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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