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雨天,乘客多,加上路上堵,今天的公交车出奇的慢。
白光闪过,犹如利刃,似要劈开天空般,毫不留情的肆虐着。
“轰隆——”
南宛白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伞柄,维持了许久撑伞的动作,手腕和手指酸疼的发麻。
老天都在和她作对,风刮得厉害,能听见脆弱的伞面发出“呼呼呼”的声响。
南宛白只希望这伞能坚强点,别被吹得翻过去。
不然她能尴尬地去钻下水道。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能不能钻,伞面抖得越来越厉害,带着不可抗力,感觉像是要连着南宛白一起掀过去。
好吧,钻是不可能钻的,但伞还是要翻回来的。
南宛白面无表情地和伞较劲,好不容易弄好,又被吹翻过去,如此反复。
好在伞翻过去的不只她一个,大家都在忙碌着,无暇顾及别人,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风夹着雨刮在身上,说不出来是冷多还是疼多,亦或者都有,让人异常烦躁。
南宛白有摔伞的冲动。
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
就在这时,伞面忽然一沉,有重力压下来,南宛白的手跟着那股力道,微不可察地往下低了低。
她脑袋还很空,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乌沉混沌的光线里,少年站在连绵的雨幕中,仿佛和雨融为了一体,全身都浸着水意,生出几分朦胧感来。
南宛白一怔,抬手将他拽进伞下。
“你没带伞?”
雨声太大,盖过了她的声音。
解西池大概能猜出她问的什么,弯腰凑到她耳边,道:“我的伞飞了,看你的还在,就过来蹭个伞。”
南宛白哑然,不知道该先佩服他的好心态,还是他有个好身体,淋这么大的雨,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
她注意到解西池的手还按在伞上,“不冷吗?手拿下来。”
解西池个子很高,这会儿是南宛白在撑伞,伞面又被他压着,高度更适合女生。他站在伞下,躬身的幅度有些大,几乎有一半身子露在外面。
他说:“我手一松,你的伞可就也没了。”
南宛白安静了几秒,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带着一点颤,“你又骗我。”
少年身影如削,稳稳地压着伞,让它可以继续发挥作用,遮风挡雨。他手被雨水泡得冷白的渗人,指骨分明,手背皮肤下隐约透出青筋的淡色。
看着就冷。
他眼眸本就黑,现在更是沉沉的不见底,抹掉了平时的懒散,多了些其他看不懂的情绪。
南宛白仰着头,手指扣紧手心的伞。
“那你,把伞抬高点,压着我了。”
解西池瞥了眼她和伞的距离,笑道:“压着你隐形的身高了?”
南宛白:“……”
你被雨淋死算了。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看他被雨淋成落汤狐狸,又于心不忍,南宛白默默把伞往那边倾过去。
个高的和个矮的一起打伞,总有一个要憋屈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南宛白习惯性伸手,拽住解西池的衣服。
触之寒凉。
被风吹得僵硬冰凉的手,其实已经不太能分辨冷或者更冷,只是染了雨气的衣服,湿凉刺骨,应当是更冷的。
解西池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维持着压伞的姿势。
见南宛白看过来时,他还轻勾了下唇角。
南宛白用力咬牙,缄默不语。
你笑个der!
笑笑笑,总是在笑,早晚撕了这狐狸的假面。
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是这样。
“你在哭吗?”女孩缩在门后,看着那满地狼藉和蹲在中心的男孩。
他一点一点捡起碎掉的拼图,听到声音抬起头,再次扬起笑脸,“没有,约好了今天一起写作业来着,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马上就好……”
“啪嗒。”
他没哭。
只是手里的拼图,掉了。
明明手抖得厉害,声音也在发抖,却固执地不肯松动半分。
只有南宛白知道,解西池有多狡诈,总能在身临绝境时镇定自若,有目的性地发起进攻。
狐狸看着乖顺,却也是肉食性动物,是捕猎的一方。
所以才说,要小心狐狸设下的陷阱。
“小白。”解西池站在那片雨幕中,垂眸看她,周身被雨润得模糊,脸上的笑却清晰起来。
他说:“走啦,车来了。”
重量消失,南宛白朝前迈了一步,余光发现少年依旧站在原地,她始终能看到的地方。
离开平房区之后,两人住的地方也就变得远了,不像以前走几步就是对方的家。
还说什么蹭伞……
骗子。
没一句真话。
南宛白手指无意识收紧,停下脚步,侧过身看解西池,蓦地抬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
拉着他去和其他人挤着上车。
“小白?”解西池疑惑地叫她。
南宛白头也不回,抢着上车的人多,她的小身板在前面开路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却又莫名坚韧。
“你不是没带伞,难不成淋着回去?”
“先去我那。”
四个字说的不容置疑。
解西池垂下头,能看到细白的手指坚持不懈地抓着自己,他没反抗,随她拉着。
小白,千万别松开。
拜托……
“小白。”解西池唤她。
南宛白以为他又要扯些有的没的,随口道:“跟着走,别墨迹。”
“不是……”解西池眼睑低垂,忍着笑道:“你伞没收。”
南宛白身子僵住。
“……你不早说。”
挥舞着伞勇猛地往车上挤的小白同学,再次萌生出想要钻下水道的想法。
幸好没打到人。
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作者有话说:
从来都不是单向选择,而是互相奔赴。
第一次尝试现言,有很多不足,感谢小可爱们的陪伴,我会继续努力哒(~)
现言预收《一脚踢翻饭碗》求收藏~
乐淮第一次见到陆存,是在一家店里。
她是周末兼职打工的店员,陆存是刚来什么都不会的新员工。
陆存长了张蛊惑人心的脸,偏偏周身气质冷沉阴郁,拒人千里,说话时更是嘴毒的要命,硬生生气得老员工没一个愿意教他。
奇怪的是——
陆存没给过人好脸色,唯独对乐淮容忍度极高,从未说过一次重话。
于是,乐淮决定勉为其难当个好前辈带带新人。
“陆存把水倒一下。”
“陆存去把地拖了。”
“陆存帮我买个饭。”
每次陆存听完都忍不住皱眉,却还是按照乐淮说的做了。
众人很震惊,乐淮很满意。
后来乐淮毕业,不再需要兼职。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陆存眼眸阴冷,眼底翻涌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
他把她当祖宗一样惯着,小心翼翼不敢太过靠近,生怕会吓到她。
结果祖宗跑了不说,临走前还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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