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是很简单的道法, 但隐藏魔气却并非易事,尤其是在宗门大比如此高手云集的场合, 想要隐藏郁逞的魔气实在困难。
可楚栩云能够做到, 身上的法力回来,他只需在郁逞身上渡过一层属于自己的灵气即可。
而且, 演他很容易的,不用与人交谈,只教教徒弟,走个过场就好,宗主不会把复杂的事情交给楚栩云做。
郁逞无奈地伸出手抚摸他的额发,虽然他并
不想回太清宗,但是如果是阿栩的愿望,也不是不行。
就算阿栩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一定要摘下来。
“阿栩,你就这么不愿回宗门?”纪怜洲难以理解,“宗主已经知道你们的事,就算回去也没事。”
楚栩云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怜洲还是不了解宗主,宗主只是假装不生气而已,估计家法都已经准备好了。
思及此处,他又小心嘱咐郁逞,“如果宗主要打你,跑快些,他腿脚不好,追不上的。”
郁逞:“……我知道了。”
宗主对楚栩云严苛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竟严苛至此,怪不得阿栩不想回去,他还以为是因为想留在他身边。
“阿栩,这绝对不行,万一暴露了……”纪怜洲还想再劝,楚栩云抬眼看向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真的不帮我吗?
好兄弟?
良久,纪怜洲还是在楚栩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道,“好吧,若是暴露,我可不会管他的死活。”
楚栩云终于松了口气,唇角露出浅淡的笑意,纪怜洲一时看怔,他好像自长大后很久没有见到阿栩这样轻松明快的笑容了。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想再看仔细些时,一道墨色身影已然挡在了他面前。
郁逞冷冷道,“看够了么?”
纪怜洲沉默片刻,偏开头去,淡声道,“走吧。”
或许阿栩和郁逞在一起后真的很快乐,只是从前他一直忽略了阿栩的心情。
身为阿栩感情最深的挚友,纪怜洲忽然发现自己有时也并没有那么了解他。
郁逞易容之后,穿戴上楚栩云的衣物离开了,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内里都看不出一点破绽,临走之前还交代其他人务必要每日熬药,做大餐给楚栩云吃。
楚栩云心满意足地窝在被窝里,享受着新婚时刻。
又可以继续躺好多天,原来生病这么幸福,他都想多生几场病每天躺着了。
然而在郁逞走后第二天,楚栩云的病极速痊愈了。
没有郁逞在身边,楚栩云忽然感觉有点孤单。
以前一个人习惯了不觉有什么,和郁逞在一起之后,竟也会觉察出孤单来。
无聊时,他还是自己跟自己下棋,赢不了也输不了,很快放弃下棋,转而开始翻郁逞的藏书。
郁逞的书不是摆设,从上面的字迹和被翻阅过的痕迹来看,郁逞应该经常看这些书。
楚栩云想,要是郁逞从小读书吃芹菜,说不定真能考个状元出来。
郁逞很聪明,书上的字迹很多都是他对魔修术法举一反三的思考,楚栩云不由得看入了迷。
他翻来翻去,最后翻到了一本奇怪的书,上面没有写书的主人,书的内容也很奇怪。
【我今天不会再去看他,绝对不会。】
【怎么总是在我眼前晃?我不会看他。】
【他实在没眼光,那人至今连清虚咒都没学会,废物蠢材一个,教他有什么用?】
【他今天换的衣服倒是很不错,不像之前只会穿死人白,不过他应该更适合青色,还是那么没眼光。】
楚栩云困惑地看了一会,拿起书,对比旁边书上的字迹,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是同一个人的字迹——郁逞所写的。
纸张泛黄发旧,很多字迹也不太清晰,楚栩云如获至宝般仔细看着,开始猜测郁逞是什么时候写下这些。
【他每日冷着脸,到底谁惹他不高兴,肯定是那个蠢材,早就说了收他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今天受伤了,眉头都没皱一下,真的不疼?】
【我送的药他没吃,我永远不会再管他。】
【可能只是没看见吧,我今天送的他吃了,虽然他不知道是我所送,下回把名字写上。】
楚栩云津津有味地一字一句地读着,捧着书躺在床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想象郁逞那时的心情。
是给谁送的药呢,这么关心他,他的郁逞真善良。
【那人又来纠缠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一个畜生而已。】
楚栩云坐起来了,苹果也不吃了。
他的郁逞有时候好像也没那么善良,但是,但是应该有什么理由吧。
【那人碰了他一根头发,我看到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打断那畜生的腿。】
楚栩云额头微微冒汗,赶紧又翻了几页。
【他今天和朋友去湖边泛舟,我不是故意跟着他,我只是怕他像之前一样不小心受伤。】
楚栩云放松下来。
郁逞可能之前只是心情不好嘛,看,现在就没事了。
【那个朋友也该死。】
楚栩云:……
他不敢看这段了,连忙又翻几页。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明日起,我绝不会再靠近他。】
看到这里,楚栩云不禁好奇起来,这个“他”究竟是谁?
郁逞认识的人么?
听郁逞的语气,好像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可是又写了很多“他”,到底喜不喜欢呢?
他翻到最后,也没有看到半个与喜欢有关的字眼。
应该是不喜欢的人吧,只是每天都不得不同处屋檐下,所以才写了很多有关他的故事。
楚栩云惋惜地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认识认识郁逞的朋友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什么?尊主的好友来了,可尊主不在啊!”
殿外魔修的声音恰逢其时的传进了楚栩云的耳朵里。
楚栩云猛地睁大眼睛,从软榻上爬起来,把郁逞的书都整理好。
原来郁逞真的有好朋友,为什么郁逞之前不告诉他呢?
“他发再大的火气也没用啊,尊主真的不在,我上哪给你把尊主变出来?”
偷听了一阵,楚栩云好像听懂了。
郁逞的好朋友生气了,生气的原因似乎是因为郁逞成亲,没有告诉这位朋友。
楚栩云觉得情有可原,毕竟成亲不是小事,一定要告诉父母和朋友才能成亲的。
郁逞肯定是因为他说要三天之后就成亲,一时把这件事给忙忘了,所以才没有邀请朋友来赴宴。
对了,他现在是郁逞的妻子,他可以解开这场误会。
忽然间,楚栩云感到身上肩负了一份隐形的责任。
他整理好衣服,缓缓推开门,面前的魔修们见到他立刻跪了下来。
“属下有罪,惊扰了仙君。”
楚栩云摆摆手,好奇地看向他们身后,没有见到那位朋友。
好久没有跟别人说过话,他斟酌一下措辞,“郁逞不在,我可以帮忙。”
那魔修脸上犯了难,尊主走之前的命令是不许任何人打扰仙君,还要防止一些龙啊狸猫啊李焚鹤啊闯进来把仙君带走。
可现在仙君主动说要帮忙,那朋友又已经在主殿等候多时,大发雷霆,到底该怎么办?
“你放心,郁逞回来不会怪罪你们。”楚栩云很有自信地说道。
见状,魔修们手握免死金牌,立刻殷勤地道,“那就劳烦仙君了。”
在魔修们的引领下,楚栩云终于见到了传闻中郁逞的好友。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是认识他的人。
“楚栩云,抢走郁逞,你满意了?”男人脸色极冷,坐在殿上,仿若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闻言,楚栩云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了一番对方的长相,没想起来。
男人见他不答,自觉受到了极大的蔑视,怒火更盛,“当初是我陪在郁逞身边,没有我的助力,郁逞哪能这么快当上魔尊,你凭何后来居上?”
楚栩云怔了怔,片刻,还是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到底是谁呢?
怎么听语气怪耳熟的,但是对不上脸。
接二连三被楚栩云忽视,男人忍无可忍,一副恨不得把他掐死的模样,“你该不会把我给忘了吧,当年你在奉安城除魔,我可是整个奉安城魔修们的主子,你竟敢把我的名号都忘了?”
这么一说,楚栩云好像有点印象了。
奉安城有段时间魔修猖獗,他奉宗主之命去除魔,为首的魔修法力高强,挨了他一剑竟然没死。
“我想起来了,你是……一个逃跑很快的人。”
男人:?
灰色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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