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侑安已经被自己催眠的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就差一个小契机就能瞬间睡过去。
“醒醒。”蔺繁突然开口喊了江侑安一句。
江侑安掀开眼皮,有些困顿地看了蔺繁一眼,含糊应声:“嗯?”
“你想好你要考什么大学了没有?”蔺繁始终觉得保证是会过期的,江侑安上次的保证还是在几年前。
按照江侑安这种没心没肺又三分钟热度的人,那么久远的保证估计早就被他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江侑安困的要死,但还是强撑着自己去回答蔺繁的问题,艰难地让自己的大脑运转了几秒之后,一时间也忘记了隐瞒,直言道:“y省的a大美院吧。”
江侑安说完之后就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均匀了起来。
蔺繁没有拉窗帘,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白莹莹的光落在了江侑安的脸上,他的五官轮廓似乎也被月光修饰的淡漠。
蔺繁兀自清醒着,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茫然和愠愤混乱地
搅成了一团。
他从小就是个理性的人,为自己的人生道路做着固定枯燥的规划,但是江侑安就像是一个鲜活的闯入者。
蔺繁学会适应了他,然后试着把江侑安彻底纳入了自己的规划。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江侑安的规划里从来没有他。
他也许是入戏太深了,演的好像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江侑安就躺在他的身边,他的温度若即若离,就像是他的心意一样摇摇欲坠,掉在床上的那个玩偶突兀地横亘在他们之间,仿佛成了一个虚拟的标尺,测量着他们之间真实的距离。
江其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人出现过,但是出现的很少,但是可能是在江其深心里很重要,江其深对这几段梦境的记忆总是格外深。
不管是环境还是声音,似乎都不像是一个简单的梦,更像是一个无限地接近于现实的情景。
酒吧里的灯光依旧绚丽夺目,人与人紧密地接触在一起时散发出来的热气,空气中似乎也还挥洒着淡淡的酒精的味道。
江其深很少踏进酒吧,在进入之后只觉得酒吧大厅上悬挂着的吊灯发散的灯光刺眼又灼目,伴随着周遭嘈杂烦乱的吵闹声,让人不自觉地有些烦躁了起来。
梦里的江侑安和他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样,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笑语盈盈地望着他,在目视着他走过去之后,得心应手地从桌子上捻出了一根饼干含在了唇间,而后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慢慢地靠近他。
在角落的灯光总是更昏暗一些,江侑安的脸还是与这个黑暗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冷白,显得这副场景愈发旖旎暧昧。
那天晚上江其深目睹了江侑安和顾屿玩那个所谓的游戏的全过程,虽然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他依旧不得不承认他当时依旧生气了。
他看的出顾屿对江侑安的喜欢。
而且
那个游戏在江其深眼中始终是暧昧又亲昵的。
但是如果玩家是他和江侑安呢。
江侑安靠他愈发近,蓬松柔软的头发似乎遮挡住了不远处的吊灯的光亮,光芒似乎也刹那间割的粉碎,分散着穿过江侑安的发丝,变得朦胧又不定。
江其深呼吸微滞,目光逐渐凝滞在了面前的江侑安身上。
明明知道他在做梦,但是他依旧像是局外人一样,做不出任何选择,目睹着一切发生。
梦里的他面不改色地含住了饼干的另一截,由着江侑安悠闲自在地慢慢咀嚼。
那一小截饼干似乎成了一条并不明朗的界限。
梦境似乎失了真。
他也越了界。
他吻了江侑安。
江其深原本慌乱的心在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甚至觉得这种接吻方式不会是他,或者是江侑安会喜欢的那种。
它并不温存,反而带着明晃晃的侵略性。
江其深侵占了江侑安的呼吸,感受到了对方嘴唇柔软的触感,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口腔里淡淡的巧克力饼干的味道。
真实的不像是一场梦。
连温热的吐息都无比真实。
江其深知道这样不对,甚至很糟糕,但是他却只能压下自己胸腔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然后无能为力地看着。
提前定好的闹钟响了起来,江其深也从梦境里脱了身。
江其深睁开了眼,在昏昏沉沉间扭头看了眼窗外。
天已经亮了,窗帘随着清风有一阵没一阵地摇晃,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不安分的影子。
江其深从床上下来,原地怔了两秒后,又抬眼看向墙面上那副江侑安的画像,半响后才从一旁拉过了行李箱,面色自若地开始收拾行李。
江侑安也没怎么睡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做梦都梦到了自己被江其深批了一顿。
倒霉。
这下回去要再被江其深骂一顿,自己就亏大了。
江侑安心情郁闷地起床洗漱,和蔺繁道了个别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准备往家跑。
不过估计一晚上过去了,江其深的气应该已经消掉了。
江侑安满脑子都是江其深,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蔺繁的神色。
江侑安刚进门,刚巧就撞上了从二楼拎着行李箱下来的江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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