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着方才游荡在百米外的空中,仿佛只手可摘星辰,那滋味儿,啧~~
胤禟兴奋地同自家大侄女儿摆了摆手:
“乖侄女儿,下次有空一定记得还来找九叔玩儿啊!”
“等下回,下回九叔定能找到比这个更厉害的哈哈哈哈……”
“可惜今年太子二哥没有回来,要不然爷定要带二哥见识一番……”
仿佛看到自家二哥惊喜加赞叹的眼神,胤禟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借着周围的光亮,提笔刷刷刷地在怀里的小本本上记录下一串数据。
连哪里有修改空间都细细写上。
光是这些,便足足用去了大半个时辰。
已经熄火的气球旁,琪琪格无语抱剑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人白日做梦,不过抛开这些,琪琪格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虽不着调了些,确实个天生搞这些的天才。
若不然,哪怕有二叔这些年天南地北的寄来书籍,凭老爷子这些年的小气程度,这人也不能凭一己之力越过一众兄长获封贝勒。
想到二叔,琪琪格素来冰冷的神色难得带了些许和缓。
两人到时,众人已经等了许久,连上首的康熙面上都带了些许焦急。
哪怕受时代所限,若论眼力,康熙帝也绝不差什么,在收到自家儿子送来的书籍之后,康熙当即便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以及问题的严重性。
早前康熙帝虽重视自然科学,但对国外的认知,大多出自来游的传教士,用处也大多在钟表,音乐盒这般新奇,却又无甚妨碍的东西。
就连枪支,在康熙帝看来也缺处尤多,真正实战方面,未必比得过弓马。但现在看来,这些人怕是藏着掖着惯了,嘴巴里半点实话也无。尤其如康熙这般上位者尤好阴谋论,大清地处广阔,又兼土地优渥,物产丰富,不似海外要艰难地在海上讨生活。
这些蛮夷们,靠着这般富贵的大清,当真半点觊觎之心都无?
因着这点心思,又有在这方面天赋异禀的亲儿子,康熙帝这会儿连早前被打发出去的戴梓都不再忌讳,被重新召了回来。
眼下胤禟之所以能叫康熙改变规矩,越过一众皇阿哥单独进位除去水泥确实功在千秋,未尝不是现今康熙帝对于这方面的重视……
而这点子重视,朝堂中不乏明眼人看的清,若非胤禟从未意图真正沾染权术,恐怕这些年几位险些打破头的阿哥们,未尝不能调转枪口。
但也是因着这点子重视,哪怕胤禟素日里再不着调,甚至在年节时还要搞这一出,此刻除了过于迂腐的老古板,也无人再拿所谓“奇淫技巧”攻歼于人。
“儿子胤禟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上,胤禟一身象征着贝勒身份的石青色蟒袍,朝冠顶金龙二层,饰东珠,顶端衔着的鸽血红行走间伴随着周遭的灯光熠熠生辉。
就像迎面走来的这个人一般,张扬肆意,周身光华不可逼视。
连此刻的声音,都带着这重重宫阙中少有的意气风发。
席上,一众阿哥们不由心下复杂。这些年所有人都能看出太子无心储位,而没了太子在朝,众人间的矛盾在储位之争下愈发濒临白热话。三阿哥已经很久没有吟风弄月了,连胤禛,这些年那么些好东西养着,眉间愈发深邃的折痕依旧提醒着自己愈发老了……
这个老,并非身,更多的是心上。
至于年岁上来的老大,就更明显了,这会儿跟胤禟,简直像是两代人,连八阿哥年纪轻轻,这些年也被朝堂后宅两重大戏,搞得疲累不已。
唯有老九,这些年竟是越发荣光焕发了。
而站在这么一个人身旁,一旁的琪琪格竟未被压下半分,眉眼清透不沾半丝粉黛,周身气度如雪似霜,腰间惯常配着的青玉长剑竟将本来稀松平常的郡主常服硬生生衬出几分凛然来。
“好!老九聪敏,琪琪格剑术愈发精进,都是好孩子!”
细细翻看了一番研究记录,御座之上,康熙当即抚掌赞道,对堂下二人更是丝毫不吝啬夸奖。赏赐也是半点不小气。
金玉玛瑙,珍奇古玩,连京郊行宫处寸土寸金的汤泉,都只当玩意儿一般随意赏给了两人。
琪琪格神色自然地上前领赏。
自打成为太子之后修出内力第一人,哪怕只是个格格,琪琪格依旧受到了康熙爷的重视。甚至成为皇孙女中第一个被册封的和硕格格,要知道这可是以往亲王之女方才有的册封,品级上甚至不比大贝勒差什么。
亲女如此荣耀,按理来说在场大阿哥合该高兴才是,但这会儿看着一路上同老九有说有笑,甚至还特意跟另一侧席面的老四打过招呼,却偏生到他这里只剩淡淡颔首,谨守礼节的大女儿。大阿哥偏头,复又重重的闷了口酒。
其实以大格格自带三分冷淡的面容,哪里会有什么说笑,大多九阿哥在一旁叽叽喳喳,琪琪格淡淡回应罢了。只能说有心之人眼里,总归能瞧出几分不适。
冬日里,哪怕是保和殿烧着大量火炕,席上的佳肴也不免的冻上了层冰霜,尤其那些肉汤之类,早已经结成了白花花的油块。琪琪格只当没看到一般坐在一侧,还是一旁的大福晋张佳氏,忙命人重新换上了些热汤来。
这场年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这些年底下皇子阿哥陆续成婚,这会儿除了六阿哥,八阿哥外,大都已经儿女绕膝,光是皇孙都有数十之多。此时热热闹闹的聚在一处,除去各般龌龉,倒当真一个合家欢乐之景。但偏偏,一直到宴席结束,康熙帝念叨最多的还是远在蜀中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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