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到了似乎不管是从哪个角度都无可争锋的地步。
哪怕是匹夫之勇,秦国亦有无人能出其左右的赵泗!
这一次赵泗的声名终于不再仅限于夺船归来带回来仙粮的光环。
他的名字也更多的被江东弟子所熟知。
名声不好不坏,有人感慨赵泗的勇猛,有人怒骂秦国的霸道。
但毋庸置疑,所有人都承认了赵泗在个人武力这方面当之无愧的恐怖。
赵泗的形象在江东一带变的更加丰满,在讨论个人武勇,乃至于角抵摔角之时,赵泗都成了一个绕不开的名字。
新鲜事的传播速度天生比较快,因为大众的心里是喜欢吃瓜的,这次舆论的传播比政令下达的速度快多了。
始皇帝的驾撵都追不上关于赵泗勇猛事迹传扬。
提起来赵泗,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个具体的印象,而不再是用红薯土豆玉米代替。
“身披金甲,手拿大戟,背负三石强弓,他就是赵泗!”
有人在驾撵离开以后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身披金甲手拿大戟背负三石强弓的全甲壮硕之士就是赵泗。
而赵泗向来于王亲近,这下子锁定始皇帝的车乘可就简单多了,赵泗身披骚包金甲,身形也远超常人,一定是驾撵之中最亮的那个崽。
始皇帝好布疑车,但是赵泗好找。
赵泗作为暂代的中车府令,自然清楚这种风险,他天天给始皇帝驾车,都快成了始皇帝的标记所在了,更不用说江东一带本就多出豪壮之士,赵泗自然少不了加紧防备之举。
“奇了怪了,江东一带竟然这么安生?”
可惜,赵泗加紧了布置提高了警惕,但是驾撵却莫名其妙的安静,甚至就连送死的傻子都没了。
更不用说有人设计杀入始皇帝的队伍之中,通过赵泗这个信标锁定始皇帝的车乘。
“我要是刺客我也不来啊……”为赵泗驾车的刘邦笑了一下。
“主公这一戟打下去,不得把人打的七零八落?”刘邦双手模拟了一下,引起一阵哄笑。
“此事本就是以小博大,人数贵精而不贵多,数量比不过,只能以质量取胜,现在主公的武勇已经传遍江东一带,哪个狂徒敢说有堪比主公之勇?”夏侯婴脸上带着感慨说道。
他要是刺客他也不来。
明知必死,和明必不能成是完全两个概念。
刺客不怕死,但不代表刺客就会干这种没有成功可能性的事情。
驾撵人数本就众多,派出来几个刺客,就算侥幸能够再接近,谁敢说能够突破赵泗的防守?
始皇帝脸上的姨母笑
吴中,会稽!
嘭!
一声巨响,跪坐着的项羽生生一巴掌将面前的案几劈成齑粉。
“叔父,我要回去!”项羽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如同熊罢一般,脸上满是愤怒。
“胡闹,你回甚么去?”项梁皱了皱眉头。
“这等小事你都隐忍不住,你让我怎么放心把项家交给你?”项梁发出呵斥。
“赵泗于家中祖地举鼎,分明是视我项家无人,要踩着我项籍的脑袋扬名,世人皆言我不如赵泗,赵泗的勇力千古无二,他能举得,我如何又举不得?怎叫天下人看扁了项家?”项籍脸上带着一分羞辱,九分不甘。
举鼎之时,项羽并未到达生长巅峰,举一鼎虽然游刃有余,但是二鼎却力有不及,况且彼时只是族中比试,项羽自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争得头筹罢了,谁还会想着多举一个鼎争着去当那个显眼包?
如今项羽已经二十三岁,和赵泗正是一般大的年纪,身体骨骼已经完全发育成型,力量也到达了巅峰,项羽虽然没有刻意试过,但也自衬自己同样能够力举双鼎,又怎肯愿意让赵泗借着自己扬名?
“那你难道就不想想秦王为何召项伯相随?他又是如何听了你举鼎的事迹?除此之外他到底还知道多少?我如今是待罪之身,现在折返,只会给族中平生祸端!”项梁摇了摇头。
“那我就自己回去!”项羽脸上带着坚定。
“你自己回去干什么?只争一时之长短义气,却不计较后果,你以为项家就你一个项籍么?”项梁看向项羽沉声呵斥。
“坐下!”
项羽昂着脑袋耿着脖子不为所动。
“我让你坐下!”
直到项梁发了真火,项羽才不情不愿的坐下。
“籍,近段时间我心中总感觉不安,尤其是听说了秦王亲自巡视项家祖地之后,眼下秦王的驾撵即将来到会稽,我感觉可能会有大事发生,近段日子,你不要再生什么祸端出来,也不要引人耳目,意气之争暂且先放在一边,待到秦王驾撵回转,你举二鼎也好,三鼎也罢,天下人不清楚真相,认为你不如赵泗,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么?”项梁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
始皇帝冲着项家去了一趟,项梁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是项家肯定因为某些事情引起了始皇帝注意,而他离开项地,现在在吴中经营,操练私兵,干的正是杀头的事情,这让项梁心中十分忐忑。
“近段日子且先解散乡兵,最好也不要再出入郡守府,只留一些人手暗中打探消息,另外,你如今年纪也已经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我打算为你安排一门亲事,向吴中虞家提亲,你意下如何?”项梁开口问道。
“我不好女色!”项羽坚定的摇了摇头。
现在的项家和虞家达成合作还没有太久,姻亲的意向也并没有明确,项羽也从来没有见过虞姬,而项羽自小到大,从来不喜欢伤春悲秋儿女情长,族中女子见的不在少数,他坚定的认为,世间女子,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胡闹!”项梁闻声瞪了瞪眼睛。
“无家心不定,无后事不成,你已经二十有三,不论如何,今年总要成婚,况且,虞家女子,在吴中一带多有美名,吴中望族,皆颂其美貌,有虞美人的美名,虞家虽然比不上项家,但有此人间绝色,也不算辱没了你。”项梁沉声开口说道。
项羽愣了一下还是继续开口:“我不好女色……”
项梁闻言怒目圆睁,项羽头一次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
“总得让我见上一见……”项羽小声道。
项梁闻言脸上才露出笑容,虞姬他已经见过,绝对不负虞美人之称,哪怕是项梁这般名满天下的大贵族,也必须得服气人家女子长得漂亮,而且不论是人品还是文学素养都极为出众。
倘若说自己的侄儿是一头倔驴,那这样的女子就是头笼,自己侄儿是百折不弯的神兵宝剑,这般女子便是敛去锋芒的剑鞘。
项籍的眼光确实高,从小到大,项梁没见过项籍因为谁而动心,也从未沉迷过女色,甚至在青春期的时候项梁还怀疑过项羽生理是不是出了问题。
后来通过旁敲侧击,项羽才表明心迹,如他这般的大丈夫,是不愿为了男女之事屈尊自己的骄傲,他的眼光太高太高,寻常女子已经入不了他的眼睛了。
但是项梁相信,吴中望族,虞家的虞美人,一定可以。
这是一件好事,一件大好事!
从小的方面上来说,自己的侄子能够成家立业,刚猛之余也能稍微收敛一些锋芒,从大的方面上来说,也算是两地贵族的强强联合。
虽然虞家比不上项家世代为将,可是在吴中也是有名有姓之家,不算辱没项家的门楣。
当然能够生下来子嗣,那么项羽也能够因此而获得族中更大的支持。
项梁无子,难以服众!
后来他把父母早亡的项羽带在身边亲自扶养并且视如己出,确定了自己有继承人之后,才逐渐凭借手段和能力收拢了项家的大权。
一个无后的人,才会清楚后代的重要性。
自己的侄儿直到现在也不近女色,又迟迟没有婚配嫁娶,也没有子嗣,再加上其性格锐利,族中也颇有微词。
总不能项梁领养了项羽,以后项羽再领养个孩子……那样,自己的弟弟项伯就真的蚌埠住了。
项梁看着服软了的项籍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小子,太刚勇了,可是,过刚易折,须得有人拴着。
而另一边……
始皇帝大巡天下的驾撵之上,始皇帝,中郎兼任代班中车府令赵泗,黑冰台实际领导者顿弱,大秦左相李斯,围案而坐。
“吴中一带的各家各族大概情况就是如此,殷通处事周密,暂时拿不出来太多把柄,倘若从官吏着手,恐怕会让殷通有所察觉,打草惊蛇,依臣愚见,不若在驾撵到达会稽之前,紧急秘密缉捕,再派遣两千精锐士卒拱卫,由左相李斯亲自暂代郡守之位,维护地方安定。”顿弱轻声开口汇报工作。
殷通是郎官出身,正儿八经在咸阳进修过,能被外放为郡守的,基本上都是被始皇帝重点培养的人选,也正因为和始皇帝接触的多,殷通行事才会如此小心。
故而一时半会,难以查清楚什么,涉及隐秘的事情黔首不知道,若是从官吏入手,殷通又必然会有所察觉,很可能会因此销毁大量证据,因此顿弱申请始皇帝准许行驶黑冰台的特事缉拿权限,先抓后察,打殷通一个措手不及,最大程度的保留住办案线索,让殷通不能反应。
李斯闻言皱了皱眉头看向顿弱,沉吟片刻却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始皇帝。
黑冰台在设立之时就确定拥有先抓后查的缉捕之权,但是这项权力十分敏感,须得始皇帝亲自下令,李斯再怎么说也是朝堂之首,对于这种流程之外的特殊权限显得十分敏感,屁股所坐的位置让他在听到顿弱开口以后就下意识的想持反对意见,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始皇帝还没说话呢。
问题被推给了始皇帝,始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顿弱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了赵泗。
很显然,这个棘手的问题被推给了赵泗。
赵泗正在围观吃瓜,忽的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了自己。
“吴中就没别的趣事了么?”赵泗挠了挠头看向顿弱。
赵泗才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职位越高越知道黑冰台的权利有多么敏感,况且黑冰台是为始皇帝办事,又不是为他办事,相比较要不要开先拿后审郡守的先例,赵泗更关心虞姬到底是不是吴中望族虞家的女子。
“目前我所得知的情报只有这么多,吴中一带地方较为偏僻,消息并不灵通,想要从蛛丝马迹之中摸出来线索并不是做不到,只是这样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时间才能够在不惊动郡守的情况下成功,只是这样一来,时间恐怕会被拖到一两年之后,中间一旦被发现什么端倪,可能就查不透彻,留下许多漏网之鱼。”毕竟大秦从没有先抓后审一个郡守的先例,这种事情过于敏感,顿弱只以为赵泗意有所指,在打哑迷,因此做出了详细的解释。
虽有一定为黑冰台继续争取更多权力的心思,但是他也确实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夸大其词。
“不是,我的意思是,上卿没有听说过其他趣闻嘛?”
“譬如说,吴中望族虞家,虞美人?”赵泗搓了搓手。
李斯和始皇帝闻言,又看到赵泗兴奋的搓手手,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尔后齐齐看向顿弱。
“这……”话题霎时间突发急转,让顿弱一时之间反应不及。
“吴中望族确实有一个虞家,虞美人这个名字黑冰台也确实曾经听说过,据说是虞家有一个女子,堪称人间绝色,吴中之地无女子能及,吴中子弟,皆为之倾倒……”
“上卿请细说!”赵泗闻言压低声音倾斜身子凑了过去。
始皇帝莫名其妙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一些,微微颔首。
让大祥瑞赶紧生个小祥瑞出来。
“这上哪里细说,黑冰台是用来清查地方政务的……”顿弱脸上带着苦笑。
真把黑冰台当成百晓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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