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春俏从那里路过,小福就把那盆栀子塞给春俏,让春俏把花拿去扔掉。
春俏舍不得,拿回她们的小院子,主仆二人把那盆栀子花当成宝贝一样,可惜两人谁也不会养花,没过几日,那盆花凋谢后就死了。
原主伤心了很久,认为是自己把那盆花给克死的。
沈凝抽了抽嘴角,原主被荼毒太深,彻底地失去了自信。
“那盆栀子花的事,你还和谁说过?”
放着那么多的花不送,周睿偏偏送来一盆栀子,若说是巧合,就太牵强了。
春俏想了想:“奴婢可不敢告诉别人,免得那些人又要说您是丧奴婢连小海也没有告诉奴婢想起来了,那天奴婢抱着那盆花回来时,被春兰看到了。”
春兰啊,那个嘴巴很快的洒扫丫头。
事实上还真是春兰,这会儿她正看着手里的碎银子开心呢。
周公子真是大方,只是让她说说二姑娘的事,就给了一块碎银子,足有三钱呢。
其实她对二姑娘了解得并不多,二姑娘以前根本不出院子的,除了春俏,这府里就没有谁能和二姑娘说上几句话。
她搜肠刮肚,也就说了孟家表姑娘祸害二姑娘的事,再有就是那天看到春俏抱着盆栀子花开开心心地回了院子。
周公子说了,以后她想起什么,可以告诉他,还有银子拿。
春兰决定,从今以后,她要去和春俏做朋友,这样就能打听到很多二姑娘的事了。
小院子里,沈凝一边给栀子花浇水,一边对春俏说道:“春兰若是找你问起关于我的事,你就告诉她,比如我给花浇水啦,我去给老太太请安啦,我一顿饭吃了几个包子啦。”
“啊,真要告诉她啊。”春俏有点不愿意。
“对,告诉她。”
果然,下午时,春俏去领新扫帚时,遇到了春兰,春兰勾住春俏的胳膊,把她拉到大树后面,摸出一块芝麻糖,春俏吃了糖,告诉春兰,二姑娘养了一盆栀子花,是周姑爷送的,二姑娘可喜欢啦,亲自给花浇水呢。
次日,二老爷让人去买修缮房子用的材料,又去找了泥瓦匠,说好第二天去大东村干活。
沈凝听说后,便找到二老爷:“二叔父,听说府里要找泥瓦匠,您看能不能顺便也帮我整整院子啊?”
沈二老爷没有想到,沈凝会来找他,在此之前,他甚至不记得曾经和这个侄女说过话。
听沈凝说要整院子,二老爷的眉头微微蹙起:“你那院子怎么了?”
沈凝察言观色,二老爷眼睛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虽然稍纵即逝,可还是被沈凝捕捉到了。
她原本是想直截了当说要重新开门的,可现在她不想这样说了。
“不瞒二叔父,侄女觉得院墙太高了,比祖母的春晖堂还要高些,侄女觉得这样不合适,所以想请二叔父找人,把院墙拆矮几分。”
这是压运锁命
沈二老爷怔了怔,迟疑片刻,问道:“二丫头,你要拆墙头的事,你父亲可否知道?”
“就是把院墙拆几行砖,改成和其他院子一般高矮,大老爷不会管吧?”
沈凝心里打个突,二老爷的反应不太对啊,看来水很深啊。
沈二老爷略一思忖,对沈凝说道:“当年这院子是你父亲亲自找人建的,不是二叔父不帮忙好孩子,你最好还是先问过你父亲吧。”
话已至此,沈凝还能说什么,她只好点头。
她也没有闲着,转身便去了书房。
沈大老爷正和周睿在书房里赏画,小厮进来禀告,二姑娘来了。
周睿想要避开,偏偏书房里连座屏风也没有,沈大老爷见状,对周睿又满意了几分。
“不用了,你们有婚约,你也算半个沈家人,不用回避了。”沈大老爷说道。
周睿暗暗松了口气,婚期一直没有谈妥,沈大老爷态度坚决,执意要留沈凝满了十八才能出嫁,这让周睿很是头疼。
没想到,现在却有了缓和。
沈凝走进书房,意外看到周睿也在这里,她给两人行了礼,沈大老爷问道:“你有何事,要到书房找我?”
沈凝不急不缓,把对沈二老爷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沈大老爷便板起脸来,沉声说道:“墙头是说拆就拆的吗?胡闹!”
话一出口,沈大老爷方才想起周睿还在这里,口气缓了缓,道:“家里的事,我会与你二叔父商量,你回去吧。”
沈凝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大老爷,二叔父说我那小破院子,当年是您亲自找人建的,所以二叔父做不了主,我这才过来找您,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为何大老爷把我那院子的院墙建得那么高,甚至比祖母的春晖堂还要高上几分?莫非大老爷是把那院子当成监狱,要把亲生女儿一辈子关在那里?”
屋内落针可闻,沈大老爷和周睿的脸色全都变了。
沈凝察言观色,不放过沈大老爷脸上的每一丝神情,那是当着外人的面,脸皮被扒下来的尴尬和愤怒!
而周睿的注意力,却都在沈凝说的最后一句话,“要把亲生女儿一辈子关在那里”。
沈大老爷承认这门亲事,却把婚期否了一个又一个。
本朝女子婚龄多在十五至十七岁之间,偶有超出这个年龄的,大多是因为守孝给耽误的,而沈大老爷却坚决要把婚期定在十八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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