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鸿运当头了
福星是听到二太太侄儿的小厮说刚从时县回来,他便觉不妙,便悄悄逃跑了,这些年,他从梁家拿了不少银子,全都存了起来,三百多两,让开杂货铺的表姐帮他存着,他现在若是走了,那些银子就拿不回来了。
福星便藏身在城外一座破庙里,准备找个机会,悄悄回城,到表姐那里拿银子。
那座破庙前几年死过人,有个避雨的书生被人杀死了,因此,现在就连叫花子也不去那里。
人不去,鬼却是常去的。
当年的那个书生,死后一直留在那座破庙里,晚上他出来溜达时,听到过路的小鬼说青烟和独荒正在找一个逃奴,书生鬼想起来了,这几天龟缩在他地盘里的那个,不就是逃奴吗?
福星做梦都想不到,当天晚上,他就遇到鬼了,而且不只一个鬼。
他一路跑,鬼一路追,赶在城门关上之前,他跑进城里,当然,他是被鬼撵进来的,并且把他撵到了沈家门口。
一顿棍棒打下来,福星便全都招了。
他第二次去时县时,就发现了异样。
当时梁家还住在乡下,他来的时候,在村口遇到正准备出村的牙人,牙人和小厮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没错,牙人说真没看出来,这个病鬼居然能一下子买下好几间铺子,小厮便说,不管怎样也是当过大掌柜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个村子里能被称为病鬼的,又是当过大掌柜的,除了老梁,还能有谁?
福星不笨,他和梁家要了封口费,十几年来要了十几次,每年都要,他在时县娶了媳妇,还生了一个娃。
当然,他在白凤城也有媳妇,还是二太太给他张罗的,是沈家一个婆子的女儿,长得不好看
老梁和福星的事,让沈二老爷蔫巴了几天。
沈大老爷也放下读书人的架t子,拉着沈二老爷一起喝酒。
沈大老爷觉得二弟和他同命相怜,都是错信他人,空付了一片真心。
沈二老爷却觉得他和大哥不一样,他虽然眼瞎,可却没有害过人,顶多就是当了一回傻子,可大哥却差一点就害了沈凝。
现在,二老爷和二太太夫妻同心,都是一个想法,沈凝是通着神仙的,或者说,她真的是天上的星宿转世投胎,只不过不是丧门星,而是福星!
不是那个没良心的长随福星,而是他们沈家的福星,真正的福星。
几天之后,又有消息从时县传了回来,邹权进了大牢!
原因是他杀了梁忠!
二太太的内侄绘声绘色讲了一遍,原来梁悦得知丈夫包养外室,还生了那么多孩子之后,她便怀疑起父亲的死因。
因为父亲不肯用沈二老爷送来的丸药,邹权便请大夫开了一个方子,也让药铺去制了一批丸药,最近这几个月,梁忠吃的都是邹权制的药。
梁悦去找了那家制药的药铺,药铺掌柜拿出最近一年的账册,不但邹权没来制过药,就是梁家也没有来过。
这就蹊跷了,明明不是这家药铺制的丸药,邹权为何要说谎?
可惜梁忠死前已经把那些丸药吃完了,梁悦找不到,她翻箱倒柜,终于在床缝里找到一颗还带着蜡封的丸药,想来是不小心滚进去。
梁悦请了有经验的老大夫查验,验出这颗丸药里有一种叫做白石的东西,此物长期服用,可以致死。
何况梁忠本就是一副病弱之躯。
梁悦一纸状子将邹权告到衙门,重刑之下,邹权不但招认了自己害死岳父的事,连带着还把梁忠坑害原东家的事也说了。
他之所以要害死梁忠,是因为他用梁家的钱做生意的事,被梁忠知道了。
梁忠威胁他,若是还不知收敛,就把他逐出家门。
他是赘婿,岳父要把他赶出去,也就是真的赶出去了。
邹权担心梁忠会查出他养外室的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丸药里加了一副有毒性的药物,正常人三月而亡,而梁忠,一个多月就死了。
至于梁忠坑害沈二老爷的事,则是有一次,梁忠多喝几杯自己讲的醉话。
听到这个消息,沈大老爷和沈二老爷便一起去了时县。
沈大老爷虽然因病致仕,但他也是做过官的,官场上还有他的同窗和同科们,时县的知县大人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梁忠已死,邹权空口无凭,即使知县大人给沈家面子,可是此案也同样陷入了僵局。
可是恰在此时,时县县衙前面忽然来了几个人,一问之下,他们竟然是这个案子的证人。
这几个人里,有十几年前,把泡过水的丝绸卖给梁忠的丝绸商人,也有当年的船工。
他们有本地衙门开具的路引,那名丝绸商人手里,还有当年的账本,以及梁忠亲笔签名的合同。
他们说是听时县过去的行商说起此案,觉得有必要过来一趟,说出当年的真相,否则他们后半辈子也不会心安。
有了这几个证人,此案再无异议。
梁忠已死,但是当年从沈家骗走的钱财要归还,衙门派了师爷到梁家清点财物,没想到的是,竟然在梁忠床底下,挖出一大箱金元宝,足足一千两!
梁悦万万没有想到,她爹还在家里藏了金子,到死也没有告诉她。
一千两黄金,相当于一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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