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你个死拐子,打死你!”
干瘦老太也大声喊道:“对,打死他!打死他!”
这里是闹市,这一老一少喊打喊杀,很多人停下脚步看热闹,听到这对母子这么说,众人便明白了,原来是抓拐子!
拐子缺德带冒烟,该打,打死也没人可怜。
于是,不但没有人阻止,围观百姓还跟着大声叫好。
“打死他,臭拐子都不是好人,先打一顿,再送官府!”
大家磨拳擦掌,恨不能帮着一起打,谁家都有孩子,谁家也都有女人,这些拐子专挑女人孩子下手,丧尽天良,活该打死。
干瘦老太却急了,冲着还在打人的儿子喊道:“等等,你先别顾着打人,先把我那大孙子抱出来,可别吓坏了孩子!”
正打得起劲的大汉,闻言怔了怔,他下意识去看轿子里那个被他打成猪头的家伙,两手空空,没有孩子!
大汉伸出酒钵般的大手,像拎小鸡一样,把韩纲从轿子里拎了出来,扔在地上,还不忘又踹了两脚,围观百姓这才看清楚,原来还是个老拐子。
“咦,这拐子竟然还假扮成读书人,太狡猾了,太坏了!”
有人学着大汉的样子,也朝着韩纲踢了几脚,韩纲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
可怜的沈文清
“孙子,我的孙子呢?”干瘦老太大声喊道。
大汉这时才反应过来,是啊,拐子在,可是孩子没有。
这时,轿夫终于能插上话了:“你们认错人了,刚才的确有个男人抱着孩子,但是已经在前面下轿走了!”
母子二人大吃一惊,问明拐子是往哪个方向走的,便飞奔着追了过去,看热闹的也一哄而上,跟着一起走了。
韩纲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疼,衣裳破了,鞋子不知去了哪里,牙齿也掉了两颗,什么复婚啊,什么前程啊,他现在都不去想了,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他真是太无辜太可怜了!
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沈凝便在铺子里听客人说起有个书生打扮的外地人,被当成拐子打得半死。
而那个倒霉蛋,就是刚才从花容记被打出去的那个人。
好吧,除了沈凝以t外,其他人全都沉默了。
沈凝说什么来着,她说韩纲不但有血光之灾,而且还是飞来横祸。
还不到半个时辰,血光之灾有了,飞来横祸也有了。
全让她给说中了。
沈冰连忙凑过来:“二姐姐二姐姐,你帮我看看,我今天有口福吗?”
沈凝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有!”
沈梨花立刻对沈冰说道:“姑姑今天高兴,姑姑请你吃好吃的,说吧,你想吃啥?”
“真的吗?我想吃东大街的熏鱼。”沈冰欢快地说道。
“好,那就买熏鱼!”沈梨花可真高兴,太痛快了。
吴春芳小跑着过来:“二姑娘,您给我看看,我能发财吗?”
回到府里,姑侄三人去了春晖堂,恰好沈大老爷和沈二老爷也在,正陪着老太太说话。
沈冰嘴快,说了遇到韩纲,以及韩纲挨打的事。
老太太悄悄打量沈梨花的神情,见她非但没有伤心,反而嘴边含笑,老太太放下心来,对沈梨花说道:“我和你两个哥哥,刚刚就是在说韩家的事,你哥哥们听说韩纲在岳县处境艰难,来了白凤城,我还在想,他该不会要来咱们家提复合的事吧,没想到他却已经去铺子里找你了,无论他有没有诚意,他越过家中长辈先去找你,就是没有诚意,这种人,不理他就对了。”
沈二老爷说道:“母亲说得极对,他若是还敢去铺子,看二哥怎么收拾他。”
沈梨花心中温暖,笑着说道:“母亲和哥哥们都不用担心,他去找我,我也不会理他,我不怕他。”
说完韩纲的事,大家便又说起了沈文清,这一次,居然是沈大老爷起的话头。
原来,沈文清之前找到了生父,可是却一直没能认祖归宗,后来,生父吴士英前脚离开白凤城,沈文清的生母刘芸便带着一家子过来了,现在沈文清走到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沈文清租了一处小院,这一家子也跟着住了进去,吃他的住他的,这也就罢了,隔壁院子住的那户人家是新娶的媳妇,沈文清的继父黄二狗是个老混子,先是趴在墙头上看人家小媳妇,后来觉得不过瘾,趁着夜黑风高,跳墙头过去偷看小媳妇洗澡,被那家的男人抓住,打了个半死,黄二狗搬出沈文清,对方便让沈文清赔银子,否则就要报官。
沈文清无奈,只好掏银子了事。
这宅子是租的,出了这样的事,房东自是不让他继续住了,沈文清又搬了一处地方,没几天,黄二狗撩骚女街坊,被刘芸看到,刘芸不管自家男人,反而跑去骂那女街坊,结果反被女街坊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房东听说以后,自是又不让他们住了,一来二去,沈文清一个月搬了四次家,吴士英给他留下的银子全部用光,黄二狗和刘芸打着他的旗号四处赊欠,沈文清还欠了那些酒馆杂货铺几十两银子。
无奈之下,沈文清只好托了以前认识的一位世叔做中间人,来找沈大老爷说项,希望沈大老爷能看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拿些银子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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