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公子跪在武德培面前,朝着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两记耳光:“三叔,您信我啊,我虽然与那妇人有过首尾,可是自从她进府之后,我连一手指头也没有碰过她。我真的只想和单氏好好过日子。”
武大公子的这番话,武德培是相信的。
单美琪虽是丧母长女,可她却有个做京官的堂伯,且,单美琪年轻貌美,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武大公子与胡嫂子虽有青梅竹马的情份,可是时间长了,新鲜劲早就过去了,那胡嫂子哪里比得上如花似玉的单美琪呢。
沈凝:只管报上我的名字!
武德培一番衡量之后,亲自带着武大公子去了单家赔礼道歉,并且坦言了武大公子与胡嫂子之间的过t往。
武大公子跪在岳父面前,祈求岳父和妻子的原谅,并且保证,现在就写放妾书,打发走姨娘,卖掉通房,且,给胡嫂子的丈夫一笔钱,让他带着那两个父不详的孩子离开保州府,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他的姨娘和通房,都是母亲武大太太送过去的,他这样做,就是违悖母亲的意愿。
单父对此非常满意,答应武德培,只要胡嫂子一条命便过往不咎。
单父让人去衙门撤了状子,胡嫂子被放了出来,当天晚上,便“投井自尽”了。
得知儿子和胡嫂子的那些烂事之后,武大太太首先想到的就是胡嫂子生的那个儿子。
“不能送走,那是咱们武家的骨血!”
武大太太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武德培的声音,武德培连屋都没进,隔着门帘,声音冰冷:“大嫂,那种贱妇所生的孩子,配不上武这个姓氏,大嫂若是觉得可惜,就去请示老祖宗,若是老祖宗同意那孩子进门,我决不阻止。”
听到“老祖宗”三个字,武大太太蔫了。
虽然都是武家子孙,可老祖宗他偏心眼啊,只偏心嫡房,对他们这一房却是连个眼角子也不给,明明自己的儿子才是长孙,可是老祖宗眼里,却只有老三。
武大太太还能如何,只能忍气吞声。
且,经此一事,她这个婆婆算是脸面全无,从此以后,免不得要被单美琪这个儿媳妇压上一头了。
单美琪再次来到客栈时,就像换了一个人,容光焕发,脸上的阴气荡然无存。
她把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沈凝,恰好白枫也在,因为单美琪与小姜氏是好友,所以白枫与她也是早就认识的。
等到单美琪把话说完,没等沈凝开口,白枫便问道:“单姨,你既然已经回娘家了,为何还要回去,他们现在说得好听,谁知道以后会如何,竟然和自己的乳姐姐生下孩子,我听着都觉恶心。”
单美琪脸上露出苦笑,她羡慕地看着白枫:“我比不上你,也比不上你小姨。你有父兄为你撑腰,你小姨亦是如此,你外公和舅舅,还有你们一家,都是她的坚强后盾,所以她能带着孩子回到娘家,而我不行,我的弟弟年纪尚幼,而我的父亲,马上就要续弦了。”
从始至终,父亲也只是想让武家认错,却从未想过,要让她离开武家。
而她若是一意孤行,真的与武大公子和离,离开了武家,她也无处可去。
娘家是回不去的,而娘家也不会让她自立门户,等待她的,除了道观便是庵堂了。
明知道那男人并非良人,明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可她没有退路,她只能忍着恶心,重新接受那个男人,所谓的浪子回头,呸,能让浪子回头的,除了利益只有美色。
单美琪又看向沈凝:“不过,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心,经此一事,我那婆婆想要还像以前那样拿捏我,是万万不行了。以前我给她面子,是因为我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女儿,是我没能保住儿子,现在我才知道,我和我的孩子,才是最无辜的,无论是焦氏,还是胡氏,都是他们武家惹来的祸端。你们放心吧,从此以后,只有我拿捏他们,他们却是动不了我。”
沈凝可不想就这样让单美琪离去,她拿出两道符来,对单美琪说:“无论如何,你日后还是要小心为上。”
单美琪除了给她一千两的酬金,又花了五百两买走两道符。
临走之时,沈凝忽然对她说道:“若是武家的长辈问起我来,单大奶奶只需实话实说便是。”
单美琪回到府里,却发现嫡房的汪氏正在等着她。
汪氏是武德培的妻子,武三公子的母亲,也是如今武家的当家主母,武大太太欺软怕硬,平时在儿媳面前摆足了当婆婆的架子,可是面对汪氏这个弟媳,却像是老鼠见了猫。
单美琪之前便听下人私底下说起过,婆婆年轻时,没少被汪氏收拾。
因此,看到汪氏正在等着自己,单美琪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道歉:“侄媳不知道婶娘来了,回来晚了,还请婶娘恕罪。”
汪氏和言悦色,笑着拉住单美琪的手:“这话是怎么说的,你这孩子,这些年来苦了你了,都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能及时明辨是非,让坏人钻了空子。”
那胡嫂子的亲娘王乳娘,一直都是大太太的心腹,汪氏这番话,可不是说的她自己,而是大太太这个当婆婆的。
大太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在心里把汪氏骂得狗血喷头,可是嘴里却连一个不字也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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