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老爹一早算计好的。
“罢了,既然长辈不说,那就顺其自然吧。你的身世,知道不知道,你不还是傅玄星吗?”
伏衡华很快就没了兴致。
这时,白龙马又凑过来,围着伏衡华转圈,示意他仔细看。
伏衡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马兄,你达到元智境了?”
白龙马得意地扬起头。
背上的河图道纹烨烨生辉。
修炼棋仙之术,他道行飞涨,远胜过金丹大道的苦修打熬。
“对了,给你找个乐子。”
伏衡华带白龙马回到琅環馆,将天玄宝镜摆出来。
白龙马认识这种镜子,露出疑惑的眼神。这玩意和修士神识绑定,一人一面,不能转让啊?
“我找个人,磨砺你的棋术。”
伏衡华以金公化身遁入天玄宝镜,私聊“日入玄京”,发出下棋对弈的要求。
段四景正在研究棋仙榜上第二位仙家。
龙马?
这是哪位仙家的称谓?
接到伏衡华消息,他立刻来了精神。
当他和金公化身开始下棋时,伏衡华也在跟前摆出棋盘,模仿段四景的棋路跟白龙马下棋。
“道台里面有一位棋痴,我帮你二人搭桥,你跟他下棋,试试自己的手段。”
白龙马矜持地点点头,棋子落在棋盘上,跨越千山万水与段四景对弈。
伏衡华试着双心控制,等稳定下来,他让金公化身分顾两面,自己开始着手研究木箓。
他打算在天玄道台弄一个大噱头,木箓是一道开胃菜。他必须尽可能拿出几道有成果的木箓。
“啸鱼,去拿点盘蛇蓍。还有,岛上的灵植都准备点。我要做实验。”
月下论道,赤龙金麟入火劫
十一月十五,宜纳采、祈福、出行。
伏流徽来到琅環馆,却不见伏衡华在一楼值守。
风铃作响,啸鱼从二楼跑下来,将她请上二楼。
衡华在东侧的一处屋室做实验。
东为震木,屋室门口挂一块“长春牌匾”,里面飘逸勃勃生机与木灵之气。
二女入内,见地上散落好几筐灵植,旁边架子上有三箩散发灵气的草药。
衡华埋头桌案,正在书写新的木箓。玉兔抱着扇子,忍着口水,眼巴巴盯着那些草药,给他扇风纳凉。
当伏衡华抬头休息时,玉兔很狗腿的过去帮他按摩肩膀。
一切,都是为了食物!
“六哥哥,你研究成果如何?”
衡华指着边上的几棵天月草,笑道:“我把天月灵蕈的密咒木箓造出来了。通过这道秘箓,可以利用蕈枝进行点化。”
伏流徽就近观察。
伏衡华又道:“我以木箓点化的天月灵蕈,只是天月草。火候不足,需宙光神水进行点化。”
“所以,依旧要看五哥那边的行动?”
衡华点头,随手拿起一株火灵芝喂给玉兔。
“你今日来,打算动身去赤藻了?”
“嗯。”
见伏流徽孤身一人,且神色有些异样,衡华心下有谱:“你不打算跟那傻小子一起?”
“眼下见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虽然明白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但……”
“但脑子总会想到,假如当初祖父和老爹不去救他,是不是结果便会大不相同?”
少女抿唇,默默点头。
如果三舅舅持有剑鞘,等闲金丹水妖根本杀不死他。
如果祖父持有伏龙玉剑,斩碎龙王一念也不会燃尽寿命。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在火门岛。看到剑鞘和伏龙玉剑时,我就猜到老爹可能执掌过剑鞘。你想的那些事,我都想过。
“但那又如何?已经发生的事,终究不会改变。”
从窗户往外看,伏衡华道:“你还是把他带上吧。这小子在琅環馆附近徘徊几日,却不敢登门,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
“你去告诉他。如果他真对此心有愧疚,就好好修行。有朝一日成就大道,可以复活老爹。
“你也是,不要执着于过去,多多放眼未来。老爹的死,已是定局。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如何复活。而不是我们这些旁观者,去为他的选择后悔唏嘘。”
玉兔吃完火灵芝,又巴巴看着伏衡华。
伏衡华随意将一株天月草递给它:“行了,早些去吧。你炼制本命剑丸,有南离仙剑鞘提升品质,会更好。”
一番开解后,伏流徽虽仍有心结,但还是下去把傅玄星带走。
继续提笔书画木箓,但坐了一会儿,伏衡华心中烦躁,起身走到一楼茶室。
白龙马正与段四景下棋。
“马兄,傅玄星那小子和流徽出门。路上会有一些小风波,劳烦你跑一趟,护二人周全。”
白龙马抬起头,茫然看了看伏衡华,前蹄指了指自己。
我?
“正是。我也不知为何,感觉赤藻之行有些诡异,可能需要你帮忙。
“而且,马兄在他们炼剑时,可能还有一点机遇。”
以棋观人,伏衡华能清楚感知到,段四景心思纯正,满心扑在琴棋书画上。对于一个会下棋的白龙马,他绝对会把对方视作“棋友”,而不是一匹畜生。
“见了段前辈,你二人可以多多交流。”
白龙马应了一声,在这局下完后,启程追赶伏流徽二人。
馆内恢复寂静,衡华坐下来,一枚一枚棋子装回盒子。
看出他心情不佳,啸鱼没有上前惊扰。
叮叮铃——
风铃再响,伏瑶轸走了进来。
“他们二人走了?”
“阿姐若觉得寂寞,可以追上去。”
“我帮二婶操持庶务,还要看管几个丫头,已经够烦了。”
扣上盖子,衡华让啸鱼将棋盘收起。
二人在茶室坐下,伏瑶轸道:“谭家丫头,我已将她撵走,给她指了一条路。”
“去找常月子,拜师玉圣阁?”
女子点头:“你果然想到了。”
“我们当草的玩意,指不定别人当宝呢。”
玉胎炉鼎体,对玉圣阁修士有益。不管常月子是带回师门,还是自己结道侣,都跟他们无关。
“常月子未曾返还玉圣阁,跑去巴结十七叔,怕是还有些想法。我近日观测伏家气数,见东海之上有血光涌来。常月子留在这里,应该是为了此事。”
“大长老自有分寸,你我何须操心?”
衡华笑道:“我安心演我的法,你安心弹你的琴。其他事,族中自有安排。”
他对伏瑞应充满信心。既然东域元气大伤的消息都是他老人家主动放出去,肯定有计较。如果常月子打算在这件事上作坏,那就只能被大长老坑到死。
伏瑶轸看过不久后的未来,知道衡华与常月子没有接触。
“他害你无法离开家族,你真没什么想法?”
衡华笑了笑,给她斟茶。
常月子?
在他眼里,常月子就跟路边草丛蹦跶的蚂蚱无异。
小丑一样的货色,值得自己亲自过去找他算账吗?
撞到了,打一顿。
他跑了,只要不招惹自己,也懒得去计较。
“他心性不佳。这次回家族再惹出一些事,彻底断绝和伏家的关系,就能真正去玉圣阁当狗。兴许,这也是玉圣阁让他下山的原因。了尘缘罢了,谁还不明白?”
“你既不在乎他,为何心情这么差?”
手一顿,将茶杯放下。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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