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泊云摇头,表情死倔。
“周五的时候,我……”
“哟!”
商熊猫扑了过来。
“都在门口干什么?不冷吗?”商红芍拉住了牵引绳,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一看就在闹别扭的两个人。
“商阿姨,早上好。”
商泊云的解释戛然而止。
江麓转过身去,将被商泊云拉住的手挡了下来,他一边打招呼,一边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那只手,可商泊云一点儿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只好用后脑勺示意商泊云。
商泊云拒绝接收这个信号。
“早啊。”商红芍笑眯眯道。
“商阿姨。”话才刚起头就被打断,商泊云这会儿非常郁闷,“你怎么大早上就出门了。”
“你忘记遛商熊猫,那不只能我去了吗?”商红芍还记得江麓狗毛过敏,牵引绳往后轻拉了下,哈士奇乖乖地退了回来。
“顺便买菜。”她晃了晃手里提的白色塑料袋,里面堆着土豆茄子和青椒。
……今天就非得吃这地三鲜吗。商泊云十分小气地把怨念转移了。
“大冷天的,不如在家里写作业。”商红芍看着江麓通红的鼻尖和耳朵,不自觉泛慈母心肠,“正好中午也搁家吃了。江麓,阿姨上次不还说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江麓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展开,有些骑虎难下。
身后,商泊云的理智回笼,闷笑出声。
“那去我房间吧。”
他很轻地挠了挠江麓的掌心,像是询问似的,说话的语气重新变得慢条斯理。
“天确实挺冷的。”
商泊云终于松开了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江麓。
——睁眼说瞎话。
他的手心明明热得和要起火了一样。
江麓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呼了出来。冷吗?他心想,似乎有一点。
下了太久的雨,院子里的栾树呈现出一种暗淡的褐色,江麓记得上次来这儿时,树冠上还结着颜色明亮的果子。
“这儿。”
商泊云站在楼梯口,回头看他。江麓收回了目光。
商熊猫哒哒地窜了上去,在楼梯间发出雀跃的声响,它率先停在了木色的门前,爪子扒拉了几下门。
“不行。”商泊云很严酷地拒绝了哈士奇。
江麓的手微动,为免自己过敏,又在商泊云面前再次肿成胡萝卜,只好选择不去看商熊猫可怜的目光。
商泊云的手落在门把手上,迅速再度过了一遍房间的整洁情况。
一晚没睡觉,所以被子是叠着的,不乱。
垃圾早上跑步也带去扔了。
很好。
“咔哒”。
门开了。
“进来吧。”
他弯下身,把一双毛茸茸的拖鞋放到了江麓的面前。
是双十分幼稚的灰色猫咪拖鞋。
“刚降温的时候新买的。”商泊云一边说着,一边换上了另一双凉拖。
江麓犹豫了几秒,和他一样把鞋子换好了。
入目是木质的地板,淡水青的窗帘。床单和被套都是饱和度不高的条纹绿,地毯是毛茸茸的椭圆形。房间的一角还有一台ps4,呈现出一种极其温馨而又有生活感的光景。
而梦中的商泊云的房间——很大,装修极其简约冷淡,只有灯光是很温暖的颜色。
江麓下意识地把它们做对比,发现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虽然知道梦就是梦,心里却不由得还是有些失望。
察觉到江麓的目光,商泊云以为他好奇,解释道:“都是我妈布置的。”
陈彻第一回来商泊云房间打游戏时,踌躇了半天,揣测商泊云是有姐姐还是妹妹。
“商老板,我们去还是你房间吧,两个大男人,在女孩子房间呆着,很变态啊。”锅盖刘海憋了半天。
然后被商泊云扔了几个白眼。
江麓步子一顿,温声问:“你自己的话,会怎么布置?”
“唔。往简单了来。”
商泊云对这种事情不太上心。因而公寓和办公室的风格都是如出一辙的布置冷淡,他还不知道李秘书自帮他买花之后,给他办公室定了好几个花艺装饰。
“就是网上现在很流行的北欧风?”江麓回忆起那间灰蓝色卧室。
“差不多。”
商泊云去拿书桌上空调遥控,目光掠过墙上贴的几张草稿纸,他面不改色地撕了下来,而后随手塞进抽屉。
“坐这儿吧。”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江麓想说自己再去楼下拿一把。
但商泊云眉头微皱,拉开了身上的卫衣,终于不打算再忍受身上的薄汗。
“我先去洗澡。”
“等我一会。”
不待江麓应声,他踩着拖鞋匆匆走了。
“……”
门开启又关上,脚步声响了一小段距离,浴室在走廊的尽头。
房间里只剩下江麓一个人。
他抽开椅子,先把作业拿了出来,却没什么心思去写。
耳朵还是有点儿热。
他盯着那几道题,始终落不下笔。
有水声响了起来,老居民区的房子隔音都不大好,江麓产生一种“非礼勿听”的感觉。
他起身,看到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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