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资聪颖注定长寿千年万年的师父,却因为眼前这人,只余一缕残魂,只能栖身于丹炉之中。
岁寒抬起头来,像是思虑良久,终是下定决心,道:“师父,有件事我想告诉您,我也是今日去内殿听鹤妄长老提起才知道。”
“鹤妄?”
“此人起初是护山长老,掌门让他老人家掌管山环山建造之事,现在是山环山的大长老。”
“山环山?”
“就是新来的那位九级炼器师徒手炼制的浮空山。”
“你说的事,跟这位九级炼器师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这位九级炼器师带回了一头异兽,那兽长得像狐,背上有角,我听副掌门说那可能是传说中的乘黄神兽。那位九级炼器师说是尚未驯化,叫掌门封锁消息,眼下那头乘黄异兽,被关在山环山第三层。”
传柯顿时瞳孔微缩,乘黄神兽,乘之寿两千年!这真是瞌睡送枕头,道:“倒是奇珍异兽,那便等葬礼结束,择日再拜访这位山主。”
岁寒接着道:“没必要去拜访,这位山主明后日就会将乘黄神兽带回环音谷去,说以免夜长梦多,出了什么差错。”
“环音谷?五千年前不是失踪了吗,我记得是个炼器门派吧。”
“但这位炼器师山主自称环音谷太上长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岁寒道,“我听副掌门说,环音谷乃是五千年前炼器师聚集的圣地,但五千年前因为至宝的现世而凭空消失,而今重新出世,底蕴远非寻常门派可比。总之若是近日带回环音谷,此异兽便是环音谷所有,不可能再回飞鹤门了……”
也就是说能出手的机会便在近日。
岁寒道:“听说那位太上长老之所以会来飞鹤门任职,为的就是这碎墟天渊内白民国的乘黄神兽,为抓神兽九死一生,据说身受重伤,他无法驯化神兽为己用。”
传柯道:“那你现在跟为师说这些做什么?”
岁寒道:“师父,弟子自然是惦念师父,神兽本就是能者居之,那山主乃至山主麾下一众小辈都没法认主神兽,可见神兽并非他们的机缘。弟子听说唯有寿元将近之人,才有可能得到乘黄神兽的青睐。所以弟子立刻就想到师父了。”
“你有心了,”传柯道,“可为师与那山环山之主并不熟。”
“弟子也跟他不熟,但师父您有位弟子跟那位九级炼器师很熟。”
传柯道:“你是说穆平安?”上午那位名叫耆敬仁的九级炼器师刚来迟元峰接走了穆平安和那位叫单尘的小弟子,传柯想到此人就犯眼病。
“就是这小子,得了我赏的固元果,对我很是殷勤!此人据说有炼器天赋,能徒手打火,乃是耆敬仁炼器师极其看重的弟子。但同时,他也是师父的弟子,若师父亲自开口,也许这位弟子能代为引荐给耆敬仁炼器师,让师父坐一坐乘黄异兽,也未尝不可!”
岁寒道:“只是坐一坐,但以师父的迫切,兴许能打动乘黄神兽,若乘黄神兽认主,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传柯道:“徒儿还是太天真了,你知道的道理,那山环山之主岂会不知,他不会让任何人去乘坐乘黄。”
岁寒道:“师父所言甚是,但至少去见乘黄神兽一面……”
碎墟天渊内一直有着白民的传说,但凡飞鹤门弟子都知道这赫赫有名的乘黄异兽,可这乘黄异兽并不是只要一坐就能增寿两千年,而是要常坐,或者说收服成坐骑久坐,长此以往才能增寿两千载。
九级炼器师千辛万苦得到的乘黄异兽,连宗门都封锁消息,却因为一个小弟子的引荐,轻而易举让他去乘坐,简直异想天开,该说他这岁寒大师兄太过天真么?
“以前师父你不是一直念叨说想坐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岁寒厉声道,“异兽只要认主谁,那便是谁所有,而那位九级炼器师显然不是好的驭兽师,师父到底在担惊受怕些什么,您以前可没这么胆小啊!”
传柯心头一紧,立马道:“以前也没见你胆大啊。以前想是想,但从九级炼器师口中夺食又是另一回事,为师岂能做如此枉顾道义之举!”
“为了师父,我何曾怕事过!我一直忧心您寿命之事,师父,只要拥有这头神兽,您就能免受渡劫之苦,”岁寒道,“异兽本就幸者得之,能者居之,亲者有之。万一师父您有缘呢,就算无缘,至少尝试一下也无妨啊!相信那位九级炼器师也不会太在意。”
传柯到底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位九级炼器师为捕乘黄受重伤,不日要带乘黄回环音谷,眼下乘黄在山环山,而他峰内有位小弟子和那炼器师很熟,知晓山环山的地图。
传柯道:“这山环山,新脉初建,尚未建好,更未纳新,人应该很少吧。”
岁寒道:“对!先前弟子闭关地外的竹子就是山环山那群小毛孩子给伐的,吓得弟子连夜回峰,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传柯知道自己这大师兄极为怕死,他一般不做没把握之事,他敢这么说,必然是知道山环山内部空虚,近日便是去驯化乘黄的最佳时期,时间拖得越久,那九级炼器师伤势越有可能恢复。
所以不如速战速决。
传柯貌似不经意地道:“你说穆平安那小弟子的意思是?”
“这弟子必然知道乘黄被困之地,有他领路则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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