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在哪?
他得赶紧逃。
甬道昏幽,只有两盏壁灯摇曳,怪是瘆人,而且似乎越走越冷。
终于拐出个弯道,却别有洞天。
那个是小厅。
厅中央有个木匣子,木匣子铺着红绸缎软布,一块方方正正的玉静静压在软布上。
烛光昏暗,他也看得不甚清楚。
刚踩落台阶,正要上前细看一下,四周却霎时飒飒声起,两旁石壁飞出几百支利箭。
万箭穿心……
初棠心有余悸收回脚。
差点就变成刺猬。
他喘出几口气。
还是走吧,小命要紧。
他转身,脚步还未迈出,眼前却倏地飞来根短箭,速度之快叫人猝不及防,直逼眉心。
初棠条件反射举起鸡腿挡在眼前。
原地等死。
恍惚间,有阵微风撞来脸颊,好似还带着点草药味。
预想中的箭也迟迟未射来。
初棠小心翼翼眯开半只眼。
箭心停在他咫尺距离前,箭旁还有抹雪色袖角,是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攥住这支箭。
徒手接箭?
这也太帅了叭。
初棠还未窃喜完毕,便有人扫兴开口。
“想死,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话音凉如水从头顶落下,好熟悉的声音,初棠瞬间便听出,此人正是他那位克妻的病秧子夫君。
初棠:“……”
他刚才说谁帅来着?
撤回!马上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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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全身上下嘴最硬·立雪。
咸蛋黄鸡翅vs恐吓
初棠放下手,眼前视野瞬间开阔许多,程立雪那冷若冰霜的侧颜陷进烛光,时明时灭,衬得人虚虚实实的。
恍惚间,他联想到那种遗世独立的高岭之花。
初棠沉沉点头,心底由衷暗叹,平心而论这个臭男人简直帅得无可挑剔。
可惜好好的帅哥偏偏长了张嘴。
他视线悄然撇开,却又被程立雪的腕部惊到。
这家伙的手腕牙印可怖得触目惊心,许是因用力过度,牵扯出殷红的液体。
落在那掌背竟显得血迹斑驳。
初棠好奇心作祟问了句。
“谁咬的?”
“你的小情人哦?”
话毕后似想到什么,他惊恐抱紧自己,环顾四周支支吾吾说着话。
“天呀!你该不会把你的小情人囚禁在这?强制爱?正欲行不轨之事,然而你的小情人却抵死不从,愤然恼怒之下把你咬了?”
“……”
程立雪淡眼睨了眼初棠,如早就习惯这人装疯卖傻的语出惊人,又或者说,先发制人转移话题不过是想蒙混过关的伎俩。
他问:“你最好能道出出现在此的缘由。”
初棠哑然片刻。
程立雪的神情有点难以捉摸,漫不经心垂眸,把玩手中的短箭,但他又觉得,若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箭,下一刻便会毫不留情刺穿他的咽喉。
那瞬间的错觉,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我……”
初棠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至此他方才想起程立雪外貌是极具迷惑性的。
乍看以为是端方清冷不问世事的谪仙,实际却是冷心薄情又讳莫如深的大恶魔。
尤其自己方才还经历过生死一瞬间,现在竟莫名有些脱力。
双腿蓦然发软,好似再无力支撑般,他往后倒了去,背部撞上冷硬的石壁。
“我……我来找大黄。”
“你确定不是找它?”
初棠下颔被没来由的指尖抵住,那人轻轻一掰,他被迫直视厅中的物件。
是块方方正正的玉,玉的顶端好似还雕刻着个动物,反正他认不出是何物。
他眯眯眼,不太确定那玉到底是什么。
但他确实是来找大黄的。
“我真的只是找大黄。”
烛光映进双眸,眼波流转出细芒,初棠皱起小脸,似在犯难拖出半点懒懒的鼻音:“它不见了。”
殊不知落在他人眼中,却是眉眼如丝,尤其是话音软绵,还微微发颤,宛若撒娇。
程立雪盯着初棠。
空气静得诡异。
半晌后,扔掉手中短箭:“你和旁人也这般说话?”
初棠:“……”
说话?他说话怎么了嘛?
眼前的程立雪只慢条斯理擦手,只一会儿功夫,那冷眸又如染霜的利剑,却似要将他贯穿:“你到底是谁?”
他谙知程立雪向来是极具威压的,只是鲜少刻意展露,此刻自己劫后余生,气势本就弱,尤其二人还那般的近距离接触,便也顺理成章地清晰感知到,那股与生俱来便凌人的压迫感。
脊背贴紧石壁,有种彻骨的凉意蔓在他肌肤,初棠一言不发盯着程立雪,如临深渊。
初棠沉默许久,不知为何,内心的惶恐渐渐变了味,自己本是个衣食无忧、爷爷疼奶奶爱、老师同学都寄予厚望的男高生,结果穿来这破朝代哪哪都不自在。
“替嫁”后还天天被臭男人欺负。
越想,便越气。
他撅起眉头吼道:“摔下来的是我,怎么脑袋坏了的是你?我还能是谁?我就是初棠。”
捏着他下巴的指力度不轻不重,却一直未有松手的迹象,好久后,食指摩挲过他下颌,冰凉掠到耳垂旁,最后顿在他脸颊和脖子交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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