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不可貌相呐。
他家公子当真是丧心病狂。
……
房内,燃着安神香。
大黄兴奋摇尾巴,拱拱不省人事的初棠。
程立雪推开书房房门,他回眸望向床榻那边的黄犬,轻声开口:“过来。”
大黄乖巧走过去。
一人一狗前后走进书房。
次日。
初棠起得不算早,天气渐渐凉下,他种在耳房后的青红椒都落了层薄霜。
他随手摘走一颗青椒和一颗红椒,随后来到小厨房屋侧的菜地,挖出个洋葱。
晴云早早便在小厨房里清洗模具,两人忙活小半个时辰,抱着东西离开府邸。
今日的风吹得落叶纷扬,初棠拂掉摊位木桌的尘埃,才慢条斯理摆出道具。
因为今日卖的是“章鱼小丸子”,这种东西现烤比较好,他便只是准备面浆和配料。
待有人买时,再现做,但怕有人吃不惯,他还是备了几颗供人试吃。
晌午时分。
书院陆陆续续走出些人,呼啸的风刮来,倏地吹走张纸张。
“欸。”
青年见那纸张卡在个小摊位后方才松气,与人结伴,不紧不慢走向那边。
晴云低头捡起脚边的纸。
忽地发怔。
初棠用木签挑出几颗熟透的章鱼小丸子,狐疑瞟瞟人:“很好看么?你都盯半天了。”
“奴婢一介丫鬟,大字不识几个。”
“噢。”
他轻哦声凑过头,粗略扫去几眼。
竟然是……零分作文?
几位书生已来到他们跟前,其中一人道:“我百思不得其解,夫子为何要你重写功课?你这文章我看着实在精妙绝伦,自叹不如。”
初棠转转眸。
这首拆字诗,确实挺妙笔生花的,疾恶如仇地抨击了一桩陈年冤案。
但这种事情,放在古代,只是被打回去重写,那还得感激你们夫子深明大义呢。
先前说话的书生骤然看来:“这位小哥儿,你这样大剌剌打量我同窗作甚?莫非你也略懂文墨?”
初棠只举起手里的小丸子:“试吃一下吗?”
“十文钱一串。”
“哈哈你倒懂得趁机推销。”
书生朝他们走来,拿回那篇诗文,心情甚好地放下铜钱:“来两串吧。”
章鱼小丸子很快被卖完。
昨日还有些清醒时,初棠记得答应过阿绛要给人打一块玉坠,所以出门时,便把图样交给玉铺雕刻。
现下收摊正好去取。
与晴云分别后,初棠拿着玉坠便去寻人。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初棠捏着根红绳,拐弯转入处僻静的林地,因低头串着玉坠,几乎撞到迎面而来的身影。
手一滑,玉坠也甩了出去。
“欸!”
那人眼疾手快接住他的玉坠。
初棠抬眼,眼前是名墨绿色衣袍的青年,那人沉稳端方,凛冽的眸光迟疑半分,似停顿在他身。
他礼貌道谢:“谢谢你。”
男子微微颔首,将玉坠还给他便转身离开。
他已不是第一次来找阿绛,下人们也没拦他,初棠轻车熟路走进庄子。
他踏进园子的门,便瞧见小厨房里忙碌的红衣身影。
“阿绛,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来了?”
阿绛显然没料到他会来,捧着个瓷碗转身笑道,甚是明眸皓齿。
她端起碗走来:“我在做长寿汤饼。”
“啊?你今天生辰吗?”
“不是,我生辰在三个月后。”
初棠听得无言以对,思忖间,他也懒得追问,只抬出手心的玉吊坠:“答应给你的玉坠。”
“你还真给我做了吗?”
阿绛倏地搁下汤饼,她接过玉坠,细细打量几眼,而后迫不及待挂上脖子:“好看!就当作是你送给我的生辰礼物罢。”
“你这面都坨了,能吃吗?”
阿绛欲言又止,片刻后莞尔道:“长寿面嘛,主要是求个好意头。”
“那我也给你做个长寿面呗。”
“好呀。”
初棠语毕,挽起衣袖就往里走。
灶台的食材还挺多。
他随手挑出块五花肉洗净切块,放入温水里,再加少许盐,浸泡一刻钟左右,使肉质更显软糯。
挤掉水份的肉放入热锅煸炒出油脂。
滋滋啦啦的油声中,方方正正的肉块变得焦黄酥香,肉香混杂点油脂味飘起,勾得人嘴馋。
“好香呀。”
阿绛凑过来,给他递了块甜瓜:“来吃点。”
大抵是看他腾不出手,阿绛直接把小块的甜瓜塞到他嘴边:“张嘴。”
初棠:“……”
他眼眸轻抬,歪着头,不好意思似的眨眨眼。
“怎么?你夫君没喂过你吗?”
“……”
阿绛嗤笑一声:“看来他不行呀!不会疼人的男子要不得哟。”
“他——”
初棠刚张开的唇,忽地被塞进块甜瓜。
“别他了,肉要糊咯。”
他一惊,慌忙撒进手里的葱姜、八角、干辣椒和冰糖,慢火翻炒,将糖炒化至肉裹上糖色。
红烧肉咕噜冒出油脂香味儿,初棠见状继续加入酱油老抽翻炒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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