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血刃。
可还需要大量兵马。
程立雪这人哪来这么多可调动的——
初棠猛地回想起程府的时光。
他不可思议瞪眼:“所以,这些年,你何止在养病,你更是在养兵?”
“嗯。”
程立雪不加掩饰颔首。
初棠张嘴无言:“……”
这种人不当皇帝!
就问还有谁能当皇帝啊!
短短一息功夫,他的内心却似经历过无数挣扎。
泄气往后倒:“要不我还是从了你罢!”
身子没有和预想中砸落地面。
初棠被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圈住,那人弯身凝望他,晃神似的,好半晌才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从了你。”
初棠有气无力闭眼:“我觉得我玩不过你,你看你,又帅又多金,人品好三观正,没有爹娘,完全不用担心婆媳关系,又会哄人还会认错,放在我们那个时代,妥妥的国宝级别婚配对象。”
“将就下试试呗。”
“将就?”
“怎么,到你不乐意了吗?”
程立雪抱着他上了马车:“我宁可你离开我,也无须你委屈求全。”
话音如常平静,却无端掷地有声。
初棠睁开双眼,马车帘子落下的瞬间,他望见红墙绿瓦中的雪影。
似有两分的落寞。
如果一开始是喜欢带来的占有欲。
那么现在又算什么?
是爱让他学会的成全吗?
程立雪爱他?
初棠不可置信摇头,阿午你自恋什么!人家是未来的皇帝,将来后宫三千!
爱你个鬼!
不要被一时的殷勤蒙骗!
清醒点,洗洗睡吧!
丞相府离皇宫不算太远。
马车很快驶到目的地,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候在门口,四周还有不少婢女侍从。
初棠一下车,张婶便过来迎他,甚至要行大礼,只是被他拦住。
“行啦,我们不搞虚的。”
张婶挽唇一笑:“我还怕你与我生分呢。”
“不会,程立雪那个家伙天天骂我没规矩,规矩又不能当饭吃。”
初棠小声嘀咕道:“就他满嘴规矩。”
“欸,不可。”
张婶猛地惊慌:“人多眼杂,谨言慎行,虽是太子殿下的化名,但恐防有心人。”
初棠偏头:“好吧。”
只见张婶穿着高领,雪绒遮挡得脖子密实,他问道:“张婶,很冷吗?”
张婶似有点模凌两可搪塞:“是有些畏冷,饿吗?你张大哥被公务缠身,晚些时候方回。”
“那他没口福咯,我们自己吃。”
初棠莞尔一笑,拉着张婶就往里跑:“灶房在哪?我们吃肉蟹煲。”
“你如今都会下厨了?”
“自学的。”初棠含糊应道,“做饭很治愈,我喜欢自己动手。”
两人说话间来到膳房。
初棠从旁边宫女手中篮子掏出螃蟹,立马转移话题:“看螃蟹!”
他指尖敲敲张牙舞爪的螃蟹:“凶得哟!”
“阿午。”
“太子殿下对你很好吧?”张婶拿过他的螃蟹,干惯活的人,熟稔处理起来。
“张婶何出此言?”
“你好像比从前活泼许多。”
“没有吧。”
“你张婶活了几十年,这双眼见过不少人,过得到底好不好,还是能判断几分的。”
她把切开的螃蟹放到一旁:“虽然枝儿对我颇有怨言,可我还是觉得,当初的决定愈加的歪打正着。”
初棠微讶:“张大哥怨您?”
张婶轻然摇头:“无碍的,母子没有隔夜仇,你这肉蟹煲怎么做?我也好帮衬些。”
一提到美食,初棠便满是干劲儿,瞬间将方才对话抛诸脑后:“还有虾、鸡爪、鸡翅,和一些素菜没有清洗干净。”
张婶在一旁洗菜。
初棠连忙拿过切好的螃蟹,沾上淀粉,下锅煎至金黄,油炸出劈哩啪啦的声音。
一股香味顿时溢出。
张婶端来虾,不吝言辞道:“阿午,你这厨艺还挺好,火候掌握得很娴熟。”
“嘿嘿。”
初棠被赞得不好意思挠挠腮。
螃蟹煎好,他又开始煎炸。
随后重新下油,倒进姜、葱、蒜、干辣椒、八角、香叶、花椒炒香,再放入一勺豆瓣酱,炒出红油。
加进焯水的鸡翅和鸡爪。
滋啦啦的。
肉香味裹着调料的鲜香。
倒入酱油,继续大火翻炒至断生,立马放水淀粉,再加入半锅高汤,撒下掉白糖,小火焖煮两刻钟。
热气升腾。
满屋子充盈着香味,闻得人唾沫分泌。
两刻钟后。
开锅盖,加入玉米块和煎过的虾、蟹,便再焖煮一刻钟,大功告成。
满满一锅“肉蟹煲”,看得人食欲大振。
张婶惊叹:“阿午当真是心思巧妙,我还没试过这种吃法哩。”
“那您快尝尝。”
初棠眉欢眼笑替人拿碗夹螃蟹:“小心烫哦。”
这一顿肉蟹煲让二人大快朵颐。
张婶拉着他说了好些话。
而张大哥直至他要歇息才归,他们匆忙交谈两句,初棠便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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