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余看得津津有味。
他并不害羞,也不觉得这一幕离经叛道或者令人恶心。他只是简单地,纯粹地在欣赏。在他看来,身体的展露如同海浪的翻滚,自然而然,无需遮掩。而做\\爱是生命的一部分,选择令自己心动的强者交\\配,是动物的本能。
对于小鱼来说,羞\耻这个概念早就被广阔无垠的海洋溶解。他的眼清澈如水,他的心也一样。
屠渊为这样率真的小鱼所倾倒。
为了让沧余看得更舒服,屠渊曲起一条腿,让沧余靠过来。沧余推掉帽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银发,将下巴放到了屠渊膝头。
风在吹荡,屠渊已经整理好了沧余的长发,太阳都要下山了。
“……他们终于结束了……在穿衣服了……啊,走啦。”沧余目送卫弘和护士分别离开,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手。
“继续。”沧余还记得十几分钟前屠渊的话停在哪里,转头问: “你之前什么?”
“我之前,”屠渊回答, “时常来这里。”
“为什么?”沧余立刻直起身,尖锐地问, “你之前时常来这里,和人交\\配?”
他此时冷酷极了,威胁似的露出雪白的小尖牙。只要屠渊敢点头,他就敢让屠渊血溅当场。
“我时常来这里,”屠渊从容不迫, “听海浪潮汐声。”
沧余努着嘴思考。
“灯塔监狱离这里不算远,在我当上监狱长之后,获得了自由活动的权力。”屠渊说,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好吧,相信你。”沧余又枕回屠渊膝头,评论说: “没想到卫弘还挺不错的。”
这次屠渊偏头没有说话,沧余敏锐地察觉到这人有些不高兴了。
“啊!可惜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沧余情不自禁地改口,说, “真正美丽的动物都拥有一夫一妻的制度,一旦建立配偶关系,就算其中一只死亡,另外一只也会保持单身状态直到生命结束。如果选择他这样的公……男人,不仅毫无成就感,对后代也毫无好处。”
沧余说话的时候还晃了晃屠渊的膝盖,眼神让人心生怜惜。屠渊抵挡不了,终于笑了。
沧余侧脸枕着他的膝盖,也笑了。
屠渊遗憾地说: “让你看到那一幕,真的非常抱歉。”
“交\\配吗?那本身是很棒的行为,”沧余说, “就是人太讨厌了。”
“他弄脏了我给你的礼物。”屠渊阴郁地说。
沧余配合地问: “那怎么办?”
“他的罪行不可原谅,”屠渊说, “他应该付出生命的代价。”
沧余当即双眼发亮,问: “我可以杀他吗?”
屠渊温柔地说: “可以。”
沧余愉快地露出笑,他甚至不需要询问屠渊那之后的计划,因为屠渊运筹帷幄,他相信屠渊的判断。大海边的屠渊同样锋芒毕露,只是更冰冷,也更缓慢。
火烧云在天际寂寞地舞动,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正在降落,从海蚀窗中洒下,折射出斑驳的影。海风穿过石洞,发出尖锐的啸鸣。海浪敲打着轻薄的岩壁,轰鸣低沉,再转化成空灵的回响。
就要到晚上了。
钢牙号入海在即,海军基地举办宴会,在大崩山上燃起篝火。到处都飘传着酒水,香烟和烤肉的味道,大部分人在跳舞,几名年轻的士兵在弹吉他,一同唱着流行歌。
卫弘也在其中,他记得自己只喝了一杯,结果莫名开始头脑发昏,最终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卫弘是被海浪拍醒的。
面颊生疼,眼皮重如千斤,卫弘努力了很久才将双眼睁开,发现四周几乎没有任何光亮。他想要爬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双手被绑在了背后。他想要叫喊,但嘴也被赌上了!
卫弘侧身蹭地,发现配枪不见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蔓延全身,他拼命地转动着脑袋,听见了一点微弱的音乐声,只是离得太远了,更像是从头顶传来的。
卫弘费力地打了个滚,侧身碰到了湿润的岩石表面。他仰身向上看,借着月光,他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他在大崩山脚下,一块浅海的礁石上。漆黑的大海和他只有咫尺之遥,浪花不间断地撞击在礁石边沿,白色的泡沫飞溅而起,冰冷有力地扑打在他脸上。
清脆的咔哒声倏忽响起,小火苗猛蹿出来,照亮了沧余美丽的面孔。
“队长先生,”沧余笑着说, “晚上好呀!”
卫弘震惊又愤怒,口中呜声不断。沧余跟没听见似的,把引火的树枝点着,拿在手里得意地晃了晃,点燃了礁石上的那堆松木块。
“怎么样,队长先生?”他把树枝扔进火里, “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篝火派对!”
夜晚的风很强,火焰斜飘,木头燃烧得噼啪作响。卫弘爬不起来也说不出话,只能憎恶地瞪着沧余。他狼狈地淌着口水,含混不清地发着声音。
沧余还真的仔细倾听。
“我想做什么?马上你就知道啦。”沧余站起身,轻松地说, “你自己说过的,有点耐心,就会有回报。”
卫弘一边拧着手臂,一边哦哦耶耶地发着声。
“这不是恶作剧,嗯……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也没人能听见你的声音。”沧余说。
眼看着这个小东西真的不打算给他解开绳子,卫弘面目扭曲,不断地发出类似动物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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